准确地说,那套房子的窗户,已经整整两个月,不曾亮过了……
颜然的心脏被揪紧。
经历了那件事之后,颜然明白了,真正的难过,从来不是撕心裂肺的。
当最初的震惊和疼痛之后,那种难过就会渗入肌肤,化入骨血,随时随地让人体会,就像一根带着钝齿的锯,锉磨着这颗心,时时刻刻……
冷锅冷灶,清冷的空间。
颜然没有给自己弄口吃的的冲动,她甚至不觉得饿。
两个月来的痛与隐忍,已经让她养成了一种习惯——
她打开酒柜,随便取出一瓶红酒。
颜然懒得醒酒,酒液被倾入酒杯。
反正只是为了半醉之后,洗一个澡,然后大梦一场。
醒与不醒,结果都是一样的。
颜然的嘴角勾起一个残忍的弧度,对自己的残忍。
在别人家的灯光的映照之下,酒杯中的酒液泛着一种诡异的颜色,像是血……
颜然的眼睛眯了眯。
血,这个字眼儿,让她重又想到了什么。
自我折磨一般,她猛地将杯中酒都灌入腹中,静候着那种灼热的感觉,占据自己的全身。
晕眩的感觉,很快就会到来了吧?
俨然想。
手机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响了起来。
此刻颜然不想接任何人的电话,然而看到来电显,她却不能不接起。
“喂。”她的声音,和白天的那个温和的她,截然不同,带着些沙哑。
电话另一端的人大概说了些关心她的话。
颜然的眉头拧起,但是她并没有把自己的负面情绪投向对方。
“我很好,”她说,“有什么事,说吧。”
对方似乎说了什么很重要的事,叙述的时间不短,颜然的眉头稍稍有了些松缓的迹象。
“我知道了,谢谢你。”她说。
火车站。
熙熙攘攘的人丛之中,吴迪背着背包,低头看手机上的时间。
这个牌子的手机,吴迪是用惯了的。
对于一个名企高管来说,用这个牌子的手机很寻常,但是对于一个厂妹来说……
虽然不是最新型号的,价格也要便宜得多。
按照那个死去的可怜的厂妹的人设,她不是应该拿钱去补贴她那吸血的爹妈和不靠谱的弟弟吗?她会舍得拿两个月的工资给自己买一个装门面的手机?
对于风险的本能反应,让吴迪总觉得手里的这玩意儿,存在着某种危险。
但那种危险究竟是什么,她说不清楚。
她现在也没有时间去弄明白。
吴迪好不容易才暂时逃离了那个地方,以她爸在老家病重,她妈让她回去伺候的由头逃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