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
昭华长公主的行仗队,时隔多日又出现在了皇宫,无论是谁,只要路过昭华长公主行仗,就连负责洒扫的宫人,都会情不自禁地停下脚步,多望向那一抹鲜艳夺目的红色几眼。
因为在这偌大的宫廷之中,除了这位备受尊崇的长公主之外,再没有任何一位主子的礼仪队伍能够如此引人注目,火红的仪仗,仿佛一片燃烧的火焰,在众多色彩斑斓中,显得格外张扬和耀眼。
只是看着马车行进的方向,来往的宫人都开始疑惑,这不是往南五所的方向啊,怎么看着像是往御书房去的。
“公主该换步辇了,前面就是行宫了,马车不能进,”春衣恭敬的站在马车外,身旁的侍卫早已将准备好的马凳放置好。
车帘被轻轻地掀开,一只纤纤玉手优雅地搭在一旁春衣的手腕处。
苏琼华身着一袭华贵的紫云锦宫服,头戴华冠,动作轻柔而缓慢地下了马车,她的眼神却始终保持着一种淡然和宁静,再入宫,她却觉得恍如隔世。
宫人将早已准备好的,专属长公主的步辇,落在了长公主的马车前。
行宫之中,气氛庄严肃穆,觐见圣上一直是大事,规矩繁多且严格,任何人均不得携带亲卫随扈进入其中。
苏琼华登上了装饰华丽的步辇,那是她的父皇,四年前独赐她的一份殊荣。
昭华长公主,在行宫中内,可落辇任何地方,只是这个步辇,从未落于过皇帝居住的乾清宫外,甚至是连皇帝处理政务的御书房,都未进过。
一般落的最多是南五所,那里是皇子住的地方,如今也只有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居住了,春衣低眉顺目的跟在步辇旁,跟随宫人踏入了行宫之门。
离帝坐在御书房的座椅上,满脸愁容地看着眼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侯大将军,无比头疼,他依然身着龙袍,早朝一结束,候将军甚至连让他稍作休憩更衣的时间都不愿给,便亟亟地跪在了御书房前。
“朕不过是罚她禁足一月抄书百遍,汝这女儿委实需要严加管教,如若继续纵容,朕恐她日后连朝政殿都敢擅闯。”离帝开口。
“微臣之女亦是被那奸佞之徒所蒙蔽啊!这徐进与小女成婚不过三月,小女便已学会了为人妇的温婉柔和,妇德妇容。”
“今日宫门闹剧,实乃小女受徐进蒙骗,情之深,意之切,以致小女在宫门前有失礼之举。”
“谁能料想,这徐进竟是如此不堪之人啊!微臣实难置信啊!小女又岂能接受?求圣上垂怜小女无辜,切莫怪罪于她啊!,”
侯将军生的魁梧,虽年逾不惑,但跪在离帝面前时,仍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山岳,巍然屹立。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离帝虽已目睹多次,却仍是束手无策。
离帝能如何呢?斥责他几句,他每每都受着,只要不殃及他的女儿,他的脸皮都能受得住。
“皇上,昭华长公主来请安了,”御前福公公进来禀报。
“快快快!让她进来!”离帝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救兵来了!
真不愧是他的好女儿啊,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
只是今日,到底是刮的什么风,他的女儿居然来给他请安了,离帝受宠若惊。
先不管了,有人救他就行。
苏琼华一入殿,便瞧见侯将军双膝跪地,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在父皇面前哭诉着。
而她的父皇,则面沉似水,紧紧地盯着她走进殿内的身影。
看着父皇眼底的希翼,心下了然,侯将军又在为他的女儿求情。
侯敏今日一大早就在宫门前闹着要见圣上,不让侍卫抓徐进入狱,还因此鞭打了守宫门的侍卫,必定是受了罚的。
“儿臣给父皇请安,”苏琼华低眸顺目的行了个礼。
“昭华伤可好些了,”离帝问,顺便还递给苏琼华一个求救的眼神。
“已无大碍,怕父皇忧心,身子利索了,便进宫来请安了,"苏琼华了然。
"侯将军也在此啊,见过侯将军,”苏琼华对着侯将军微微颔首。
“老臣参见长公主,”候将军抹了一把脸,站了起来。
“这将军下了早朝还在与父皇探讨政事,实为辛苦,福公公也是的,没点眼力劲,侯将军乃是我大离功臣,侯家三代良将,父皇早已免了候将军私下的跪拜礼,怎么这侯将军还能跪着呢?来人,快去给候将军搬把椅子来,”
苏琼华淡淡开口“政事要忙,父皇自己也要顾好自己的身子,不要过度劳累,这下朝都还没更衣,底下的人是怎么做事的,要儿臣说,御书房伺候的人,早该换一批仔细的了,”
“是奴才办事不利,”一旁的福公公赶紧顺势跪下“奴才该死,还请长公主责罚,”
“你本是父皇身边的人,跟了父皇十载,按理说,本宫是无权处置的,但谁叫本宫是父皇的女儿呢,侯将军跪在此,你们连一个扶起他的人都没有,着实令本宫气愤,不知道的,还以为父皇苛待老臣,一个个的办事不仔细,本宫如何放心你们伺候父皇,宫规百遍,月例减半,本宫罚你,你可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