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等容伽礼坐私人飞机从外面回来,他还没?换下一身出席正式场合的?商务西装,先陪她选了个观夜景绝佳的?室内共用晚餐,等她吃了半饱,又拿出精心准备的?礼物。路汐挨着他坐,抿着唇齿浅浅笑?了一下:“容总,你辛苦出门谈生?意,怎么是犒劳我?”“喜欢吗?”容伽礼今日恰好遇到一位收藏家在出售这套古典的?珠宝项链,听旁人说,颜色宛如自天空坠入海洋的?宝蓝色陨石,他忌讳看蓝色,却觉得应该很配路汐,便竞拍了下来。路汐也?想到了他视觉障碍的?事,压下难受那股劲儿,不愿打破当下的?气氛:“我喝汤呢,腾不开手,你帮我戴?”说着,旁若无人地倾身朝他贴近几分。不远处的?主厨和秘书等人没?抬眼,容伽礼拿起珠宝项链,长指看似不经意间,却滑过她锁骨,带着温度,半响后,才将此物戴好,又端详了几秒,忽地笑?了笑?:“还是路小姐好看。”他的?话,说得又隐秘又动?听,暖黄的?灯光映在路汐眉眼处,微微弯下来也?笑?了。等用过晚餐,容伽礼重度洁癖作祟,要去换下这套西装。他更理直气壮地把她一起拉到了浴室里?,巨大圆形的?浴缸摆在中央,早就注了水,路汐戴着这枚坠入海洋的?宝蓝色陨石项链,也?被?他一起拉入水里?。路汐只能攀着他,本?来就很漂亮的?脸蛋瞬间红了,倒吸气:“容伽礼,我们哪天会不会身败名裂?”容伽礼将她老老实实抵在浴缸前,“嗯?”路汐觉得他瘾好大,跟年轻气盛时比起来更盛,有过之而不及,继而肩抖了一下,转过了脸蛋,那唇被?水光润湿,很红:“浴室内全景落地窗……都不遮遮掩掩一下,我要是从事狗仔圈,就胆大赌一把,拍到就登报写《当红女明星和容氏掌权人浴缸鸳鸯戏水》。”说得当然是调情时的?玩笑?话。容伽礼的?私人禁地,别说启动?无人机偷拍了,圈内的?熟人都谢绝探访。等鸳鸯戏水完,路汐被?他抱到了衣帽间去穿衣服,第一次拿到地图时,她看到这里?全部建筑物的?空间和结构时,实在是被?震撼到了内心。也?庆幸她管他要了。否则光是第三层的?衣帽间就被?打通设计成了有一千多平的?空间,还采用了全面玻璃取代了阻挡视线的?墙壁,她进去,完全可以和容伽礼玩捉迷藏了。两人在五天的?朝夕相处里?,用掉了十盒避孕套。等擦干水痕,重新回到起居室后,容伽礼又当着她的?面前,气定神闲地拆掉了一盒。路汐睫毛湿漉漉地低垂在眼下,配合着,看起来没?有要反抗的?样?子,天几乎一直没?有亮起,中途觉得累到极致想翻身昏睡会儿,也?会被?他生?生?给弄醒。直到早晨七点左右,容伽礼从睡梦中醒时,习惯性地伸手去抚摸路汐的?脊骨和蝴蝶骨,却摸了个空。她不在。容伽礼起先以为她又去看日出,掀开黑墨色的?蓬松被?子下床,视若无睹地经过一地散乱的?浴袍和纸巾团,包括欲坠似的?悬在床尾被?男人大力?撕烂的?蕾丝内衣物。等他洗漱完从浴室出来,又去换了一身休闲的?衬衫长裤,而此刻,日出已经结束,却始终不见路汐慢悠悠回来的?身影。
容伽礼狠狠皱了皱眉,紧接着便亲自去楼上?楼下,客厅和书房,以及路汐最?喜欢去的?一些观景台区域和玻璃花园都寻了个遍。完全没?有她的?踪迹。路汐坐上副驾驶的时候看着很平静,远处高空的天光透过车前窗陡然映在她脸颊上,眼睫垂落时是完全空茫的状态,双手将笔记本抱在前胸。而这车也不知历经了几?次转手,狭窄车厢内泛黄发旧的得不行,眩眩晕晕地?行驶了一路,直到赧渊烟瘾上来了。他降了车窗,任由清晨的凉风刮进来,点了根:“醒醒神,要么?”路汐闻到弥漫在空气中很淡的薄荷烟味,随即颤了下两扇睫毛,又嗯了声。她一整晚几?乎都没有正常入睡,离开时,除了将?那枚宝蓝色陨石项链放在了衣帽间时,挑了件能遮掩住脖子和腿部痕迹的保守长裙穿上,什么也没拿走?,只把夹着一张地图的笔记本带走了。如今随着前往泗城机场的路越近,就意味着她离容伽礼越远,两人亲密无间的那几?日关系,也不得不被她亲自终止于此,心底那股难受滋味吐露不出来,只能借着薄荷来麻痹自己。路汐抬指,将?破碎的烟灰轻轻点出窗外,过半响,才很轻地?说了一句:“容伽礼把宜林岛的蝴蝶养在了他的住处。”赧渊起先没作声,压低眉骨吸了一口烟,他之前被容伽礼一句话给弄得陷入了长期厌世的自闭状态,平时就很重的烟瘾,如今更是抽起来就不带停的,非得把烟盒里的都抽空才肯停下。不知过多久,赧渊眼角余光看向路汐,说:“为?宜林岛建立慈善基金会,又为?这些失去栖身之地?的蝴蝶建筑了新的自然环境,他倒是看着像是一直对旧情?难忘……”可容伽礼越发?这般行径,赧渊对他的怨言就越发?的深。甚至可以解读成。容伽礼是在用自己消失的这七年里,惩罚着同?样失去栖身之地?的路汐。见路汐始终不言语。赧渊又道:“你?是怎么想的?”时间在这刻像是被拉得很漫长,足以让路汐冷静思考这个问题。倘若是换个人旁敲侧击地?询问,她是不会坦诚地?剖白着内心,但?是自幼相伴长大的赧渊能轻易窥视她的一切伪装,也没什么好避之不谈。路汐蜷了蜷捂着笔记本的手指,抬起头?,被透过玻璃的淡淡晨曦拢了满身,白到近乎透明的脸蛋露出很认真的表情?,忽然间开口说:“我只想体体面面的站在他面前。”这七年之间,她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寄人篱下,小心翼翼地?维护自己脆弱尊严的少女了。她演艺圈这条路不好走?,演绎的每一部戏都是在无情?摧毁着她的信念,但?是能让她坚定不移地?支撑下来的原因,一直是容伽礼。——他代表的是某种希望。路汐雪白的指节随思绪拢紧,声音很轻很轻地?说:“这个想法我从来没变过,七年前相识他开始,我就很想体面地?去喜欢他,而分?隔七年,我不想将?自己变成一个精神病人,我想长成他会喜欢的样子,体面的出现在他面前。”赧渊将?车停在机场的道路旁,看着她的侧脸,同?样感?同?身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