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苏大姨已经打定了主意准备激流勇退了。
但这不是还没走么?
还有一个班的学生的课没上完呢。
不过暗地里,已经让焦嬷嬷她们开始收拾包袱行李了。
自打苏大姨被封为了一品夫人,苏宅几乎天天都能收到贺礼。
苏大姨在京城里也就一个闺女,还有个老乡丁家,认真论起来就没多少亲朋,可来送礼的,不光有五公主府,还有朱家,东阳公主府,忠勇侯府,护国公府等这些学生家长的人家。
又有东城西城书院里那些有头有脸的人家,听说了也纷纷送了贺礼。
就是林妍娘,都被自家的婆母贺老夫人给叫过去,细细地问了一番,又让管家备了一份厚礼,托林妍娘给带过去。
而贺家大房二房,听说了以后,居然也备上了一份礼送到了林妍娘处。
林妍娘挑了差不多的礼给还了回去。
三房之前不算多安分的姨娘们,如今都安静如鸡,哪怕林妍娘经常不在三房,也都是老老实实地不敢闹妖。
瑁哥儿下学回来,闷声在自己房里吃了晚饭。
就听他奶娘提起,秀姨娘这两日病了,足有三顿饭都没吃,这会儿正躺在床上呢。
“哥儿可要去瞧瞧姨娘?”
这三房,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如今三太太的娘可是起了势了,而且还得了太后和皇上的赏识,封了一品夫人,竟是跟府里的老太太一个品级了!
但显然三太太的娘更有门路,更有本事啊!
没见府里的老太太和两位太太都上赶着收拾贺礼送过去么?
要不是那边还没出了孝期,只怕她们早就都催着三太太,要一道过去拜访了。
秀姨娘听了这些,心里烦闷,一时想不开也是有的。
瑁哥儿扯了扯嘴角,“好端端地怎么又病了?”
从前姨娘就爱用这一招来留父亲在这边院里,可如今他都十岁了,父亲房里又多了两房姨娘,对姨娘也淡了,这一招,早就不好使了呀。
“姨娘这些天,精神头就一直不大好。”
瑁哥儿又扯了扯嘴角,“那我过去看看。”
他一边走,一边却在心里埋怨。
自家姨娘仗着是家生子,娘老子都在府里当着差,算是不大不小的管事。
嫡母刚嫁进府里时,就明里暗里给嫡母下绊子。
之前嫡母的精力都被瑚哥儿牵扯着,倒也没空闲理会。
他心里也一直可怜瑚哥儿呢。
都说瑚哥儿活不到长大成人了。
嫡子如果没了,他这个庶次子,可不就成了长子?
姨娘生的又怎么样?三房的将来,还不是得靠他?
谁能知道瑚哥儿就好了呢?
太太那边喜事不断,他们这边可不就被比得黯然失色了?
姨娘这半年,实在是跟从前没法比了。
再也没法子从父亲那边得些额外的好处,想吃点好的,做件新衫都得自己掏老本。
公中的供应,是由二房婶娘管着的,虽然没克扣,但稍次上一些,姨娘失势,也不敢过去争。
瑁哥儿走进房中,就看到姨娘歪倒在榻上,身上还盖着个薄被子。
秀姨娘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眼下泛青,唇上干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竟是一点也没注意到瑁哥儿进来。
还是听到瑁哥叫了她一声,秀姨娘这才缓慢地看向了自家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