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闻还是头小狼,捕猎行事都带着幼稚作风。
但他已经开始磨牙的进程。
他终究是要把此生打拼的一切都交给这个儿子,凭他自己去飞。所以无论卓闻想和文家接触,还是要恩断义绝,甚至釜底抽薪,他都不会干涉。
他拿起办公桌上的相框,轻轻擦了擦。
终于等到了自己的十七岁生日。卓闻这次周末没有回家,他推掉了所有的邀请和聚会,坚守在宿舍里。
许涵昌去做家教了,他特地嘱咐过小宋,中午十二点一定要以家里有事为由,把许涵昌送回学校。
“不要停在校门口,停在东边街上,那边有好几家蛋糕店。”卓闻前一天晚上趁许涵昌去洗澡的时候打电话给小宋。
“好的少爷,我知道,您放心吧。”小宋连声答应。
许涵昌在浴室里唱着歌,和水声一起顺着门缝流淌出来。
“别少给钱。”卓闻又嘱咐了一句,才挂断电话。
所以当许涵昌空着手回宿舍的时候,卓闻险些维持不住自己的表情。
“你回来了,许哥。”卓闻不动声色地迎上去,心里已经开始焦虑,“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许涵昌坐在椅子上,缩起腿转了一圈:“今天那家人有事,中午要出门,就上了语文和数学,英语下次补上。”
卓闻坐在床上,心想难道许涵昌要等晚上再给自己过生日?
“许哥,下午我就回家了,周一再回来。”卓闻忍不住说。
许涵昌有些意外,不过也未加阻拦:“啊,好。”
他从椅子上下来,到橱子里去拿石榴:“那我给你剥个石榴吃吧,你几点走?”
卓闻无法描述自己的心情,他好像又重温了一遍小时候过生日从早等到晚,没有等来爸爸或妈妈,或者任何一个人的哪怕一句祝福。
这时候,罗攀已经在群里问他到底得到了什么生日惊喜,更是火上浇油。
其实卓闻觉得,许涵昌就算是家境不好,没有买礼物他都已经毫不介意。
这一刻,他只是想得到一句生日祝福而已。
他本可以和罗攀他们没心没肺地热闹一场,看一夜烟花。
但他拒绝了,他非要到山野来看看彩虹。
可惜这地方是沙漠,彩虹连影子都没有。
他失算了。
失望的感觉就像是爆发在脑子里的寒颤,让人时冷时热,无法感知真实温度。
这时许涵昌已经洗过手,用小刀剥开了石榴,小心翼翼地把鲜红的籽从上面剥到自己的不锈钢饭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