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是知道才这么说的啦,反正我就是能买到。”
皋月高兴得脸上放光,惠子她们虽然一脸无趣,却还是附和着皋月的情绪。理子最后还不忘加上一句“交给我吧,我帮你想想办法”来卖人情。
从那天开始,理子走遍了横滨街头,然而无论是听到传闻一大早跑去的家电商城,还是打电话咨询的玩具店,都没有那种掌机的踪影。
最后,还是理子的爸爸帮她找来了一台,那是他在秋叶原的黑市上以接近定价十倍的价格买回来的。理子当然高兴得不行,爸爸却揉着脖子说:“饶了我吧。”此时距离她跟皋月许下约定的那天,已经过去三周多了。
理子给游戏机重新换上漂亮的包装纸,再将它送出去,皋月高声尖叫着扑了上来。良江与惠子脸色难看地站在旁边,在她们面前,理子品尝到了从未体会过的优越感。
于是理子越来越得意忘形。“啊,皋月,不用给钱啦。”这种自己都没想过的话也是张嘴就来。
“你看,我当初送给皋月的生日礼物太寒碜了不是吗?所以就让我用这个挽回一些面子吧。”这样的话就像自己从嘴里流淌出来一样不受控制。
皋月脸上的表情简直是迷恋:“谢谢你,理子,我真的好开心啊。”仅仅是被她叫了名字,理子的心就填满了幸福。
理子和皋月之间重新诞生出了亲密的关系——皋月积极主动地向理子尽情撒娇,理子也努力回应着她的愿望,只要听说她有什么想要的,肯定会想尽办法弄到手,如果自己的零花钱不够,就毫不犹豫地找父母去要。
等回过神来,幸乃已经再次被扔出了圈外,理子与皋月的亲密度却不断增长。皋月甚至会在放学后只叫理子一个人来自己家,然后两人一起度过一段亲密的时光。皋月不断塞给理子一些首饰衣服,或者化妆品什么的,而且必定会加上一句“要对其他人保密哦”。理子当然很开心,不过如此一来她也必须要还礼才行。
皋月的要求不断升级,等到快圣诞节的时候,已经到了理子想尽办法也无法满足皋月要求的程度。自己的书和游戏,有时候还有皋月送给她的衣服和首饰,只要是能卖的东西她都卖掉了,甚至还从妈妈的钱包里偷过钱,过一阵子见妈妈没有提起也就那么过去了。可有时候妈妈又会一脸不安地问:“你是不是在学校被人欺负了啊?”
不是问有没有偷拿钱,妈妈说的是“被欺负”。理子不由得笑出了声。
然而妈妈脸上严肃的表情却不见松动:“我不知道你在笑什么。正面回答我。”
“等一下等一下,我怎么可能被欺负啊。说到底谁会欺负我呀?皋月她们吗?”
“这个嘛……”
“真是的妈妈,你饶了我吧。这怎么可能呢,绝对不可能的啦。”
理子发自肺腑地说道。怎么可能会被欺负呢?妈妈实在是太爱瞎操心了。每次理子染发的时候、化妆的时候,妈妈也都是一脸闷闷不乐的,还经常忧心忡忡地来问自己:“是不是有什么烦恼啊?”这误会也太离谱了。光是“时代不同了”这句话,理子就不知道说过多少遍了。
“可是,你最近真的有点奇怪哦,都没怎么见你读书了,你的钱真的都拿来买书了吗?”
“当然是买书了。”
“真的?那妈妈可相信你了。”
“烦死了。不管你信不信,我每天都过得很正常。”
理子的视线往旁边一转,突然瞥见了桌上的镜子。那里面映出的是一个完全脱胎换骨的自己,是皋月帮她找到的全新的自己。
没错,我现在过得很正常也很快乐。对着妈妈重新点了点头,同时理子也在心中重复着。
总之妈妈这边是姑且应付过去了,可要拿来当圣诞礼物的包还是没有着落。皋月当初在横滨女王广场看到那个包时,两个眼睛直放光,不愧是标价超过五万日元的高档货。
万般无奈,理子只能去跟爸爸说自己需要图书卡。其实她早就暗中计划好了,要来卡就立刻转卖掉。到了圣诞前夜吃晚饭时,爸爸倒是真的拿出了一张卡,还带着满脸施恩于人的神情对理子说:“这下又能买好多书来看啦。”然而那张卡的面额只有五千日元。因为去年圣诞节的礼物是价值三万日元的毛呢大衣,所以理子理所当然地认为今年应该也是差不多价格的礼物,谁知却猜错了。
那天晚上,理子辗转难眠。一闭上眼,脑子里就都是被朋友们排挤到外围的自己。跟皋月约定的时间是在新年之前,自己还夸下海口说放寒假以前就能让她拿到那个包。可是现在,除了去跟她坦白实情,理子再也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转天到了周一,原本打算等到午休时再说,可刚下了第二节课,理子就按捺不住行动起来。
皋月每次课间休息时都会带着惠子她们去厕所,就是其他人都不会用的那间b座四层的女厕所。
理子调整好呼吸,抬腿走了进去。三个人说话的声音马上传进了她的耳朵。虽然无法完全分清哪句话是谁说的,但谈话内容却听得一清二楚。
“真的假的?太狠了吧。”
“可是是她自己说的嘛。”
“真好啊,还有这么方便的家伙。”
“我可不会把她让给你哦!”
“幸乃不也挺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