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正午,徐济缓缓起身,身后的高顺也随之起身。
“诸位,今ri徐济不察竟使诸位陷入如此境地,是徐济之罪。然今ri吾等只能进不能推,徐济自当身先士卒,诸位可愿随我一道?”徐济这话说的是铿锵有力,甚至不加掩饰的承认自己的错误。
而高顺麾下的士卒却开始议论纷纷,高顺眉头一皱,肃然应道:“高顺愿从主上杀敌,请为前锋,主上不可轻身冒险!”高顺自然不是只是为了表态,后边那句话的确出自真心,他从未见过徐济使刀拿剑的,他担心徐济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回了圉县没法交代。
徐济大笑道:“子和休得多言,徐文烈向来说一不二,既然说了要身先士卒岂能食言?还有谁?”
这话一说这些士卒自然纷纷应和,自家主上都要亲自上阵了,这还没到要各奔东西的时候,哪能叫别人把自己比下去?自然是争先恐后的答应着。徐济赞许的看了高顺一眼,这些士卒固然是因为自己说的那些话所以愿意追随,但是这些士卒是高顺一手训练,他比徐济更有发言权,也正是高顺的第一个应和给他们做了表率。
这时,突然有人说话了:“督邮大人,既然说要动手,怎的还停滞不前?吾等早就想建功立业以报答督邮大人的恩德了。”徐济定睛看去,是个看起来极为年轻的青年,比之徐济大约也大不了几岁,他笑答:“你们这些软脚蟹走了十几里山路就不行了,还说什么早就想建功立业?扯淡,老实点,听我号令,我说上才许上,否则便是军法从事。你们尽知高将军是铁岭如山的,哪个想试试我的法令是否可比高将军?”
这话一说完士卒一通哄笑,把那青年躁的极为难堪,他挣扎开周围的同僚说道:“督邮大人的法令我等自然是晓得的,但是我等皆是jing锐,这么点小事岂能就懈怠?督邮大人,请下令,我愿为第一人!”徐济闻言不禁对这青年更是看好,他微笑道:“你是何方人士,姓甚名谁?”
那青年肃然道:“小人乐进,字文谦,阳平卫国人。”
徐济稍稍想了想道:“东郡阳平人?为何流落到陈留了?”那青年苦笑回答:“小人年少好侠,示意四处拜师学艺,至黄巾之时便想建功立业,谁知时运不济,又无门路,因而流落到了陈留,正逢上督邮征兵,因而前来投效。”徐济点点头道:“如此,倒也是命运坎坷了。好,你既有豪气,便令你为校尉,独领一部为我侧翼。”顿了顿又问道:“可知你要如何作为?”
乐进笑道:“进虽不学无术却也看过些兵法,若不能称职,进提头来见!”
徐济大笑回头对高顺道:“不想军中竟还有这般豪杰,倒是一大喜事。”高顺报以微笑,他对乐进点了点头。随即徐济就再次回头对着面前的士卒说道:“再休整一炷香,我令下之时,便是动手之时。”说罢开始穿戴甲胄,说起来这套颇为折腾人的厚重盔甲还是高顺不晓得从那里找出来的,不过本着能保护自己的原则,徐济还是勉为其难的将这些沉重的东西套在了身上,也幸亏平ri里不似郭奉孝一般饮酒,照这幅盔甲的重量看,郭奉孝是说什么也扛不动的。
而此时的典韦也已经顺着高顺来的道路往回探了十余里,暂时没有发现。这让典韦不禁有些困惑,在他想来徐济的推测不应该是无稽之谈,何况徐济所说的不对也是他所担忧的事情。若是只有他和他这帮老兄弟是不惧这些的,只是终究高顺麾下八百余人可不擅长在这山林之间行动,真要为人断了撤退的路径,不说追兵,光是在山中迷路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这边典韦还在想着怎么回事,有人问道:“兄长,你说这督邮大人是不是想的太多了?我们这一路寻来别说人影了,就是兽迹都未见着半点,这……”
典韦皱眉骂道:“你这小子又知道甚?这叫谨慎,你以为高顺手底下的都是你我这般在山林里摸爬滚打的不成?”码完典韦突然一个激灵,他揪过问话的中年道:“你说什么?不只没有见到人的踪影,连走兽的痕迹也没有?”
这人被典韦的怪力一拿捏自然是惊慌失措,语无伦次的连声称是,典韦这才放下他。但是典韦的心理却更加不安了,按寻常的道理,山林间自然是有走兽的足迹和粪便,而这里没有,那么合理的解释就是附近要么是有什么强大的野兽或是兽群,但是这个可能xing已经被典韦推翻了,再怎么怪异的野兽也终归要吃喝拉撒的。那么剩下唯一成立的解释就是这里有人居住,并且不时打猎,联想到山洞,典韦立即意识到不对了。
“快,我们回去,手脚都快点!”典韦高声呼喝道。
之前被典韦揪住的汉子满脸疑窦的问道:“兄长这又是为何?”
典韦强行按下自己的焦虑解释道:“夯货你也不想想咱们村附近可有什么兽迹?此处必然是有人聚居,而且近ri还有人行猎过,如今却半点痕迹也无,那督邮那边必然会有大麻烦了。”解释完典韦也不再理会他,掉头便走。
是的,正如典韦所料,还没有等到徐济发出动手的命令,他们就被包围了。
徐济紧紧皱着自己的眉头,现在的局面可以说完全出乎他的预料,但也可以说是朝着他最坏的预想发展,四周不知几多人围了上来。而未及穿戴整齐的士卒已经有不少遭了毒手,幸而高顺威势犹在,很快就组织起了基本的防线,但是徐济却知道这恐怕是坚持不了太久的,对方既然悍然发动了就意味着有足够的信心,如今敌暗我明,徐济无从判断究竟该如何是好。
正在这当口,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小心”,徐济就地一滚,抬头时只见一个身材矮小,面容狰狞的中年人cao着一只短剑直奔他而来。徐济先是一惊,随即施然扔下手中的长刀,拔出自己腰间的一柄短剑,这人来的突然,一时之间也没有人有时间能来顾及徐济,眼看徐济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这形容甚是可怖的中年显然是常年干这行当的,走进之间隐隐走着令人无法判断的步伐,徐济倒也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家伙了,最好的办法就是以不变应万变,至少在看清楚他的下一步之前,他都不能轻举妄动。不过这个环境对于徐济来说是占便宜的,周围尽是徐济的麾下,这汉子明显不敢过多的缠斗,而徐济摆出一副要迎战的姿势也叫他不得不与之一战。
说时迟那时快,中年人一个箭步便贴近了徐济,徐济不由一惊,对于这刺客的速度他多少还是有了些小视,好在他身上传了铁甲,挨了这一下只是擦出了火星,但是却没有伤到徐济。不过这足以让徐济重新正视这个刺客了,能用短剑在铁甲上擦出火星,足见此人的气力,而生生挨了这一下的徐济也不好受,这剑是没有刺到他,但是那股子劲铁甲是半点挡不住的,他只觉自己胸口处一麻,随之而来的就是痛楚。
但是这不但没有让徐济出现破绽反而是激发了他的凶xing,他放弃了原本的打算,而是持剑抢攻,这在任何人眼里都是找死的行为。徐济却不为所动,相反他竟然在贴身之时压制住了刺客。所谓血气之勇,凭借的就是这股子蛮横不讲理的气势,这刺客一击不中已然泄了几分气势,之后第二次攻击更是没能奏效,而徐济悍不畏死的强行贴身更是抹掉了他蓄势而来的那股子气势,反之徐济躲过两次几乎是必死的攻击之后气势上占了上风,加上陈到教他的尽是jing华,徐济也用心学会记牢了,虽然只有那么三招两式但却能够解一时之围。
就在徐济这边逆转情势之后,正面的接触也终于开始,虽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是高顺麾下终究是jing锐更甚,徐济留给他们充足的歇息之后这些士卒当真如同狼群一般,以五人一组的小阵突入敌阵,虽然山林之间战斗力收了制约,但是这些贼寇显然不是高顺麾下这些经历过惨烈训练的jing锐所能匹敌的,而眼看已经占据上风,高顺提刀回身去救援徐济。
只是此时徐济的气力终究是不够了,他年纪毕竟未到巅峰,虽然凭着两三招jing巧的招式能够暂时的压制住这刺客,但是久而久之便越发不堪,此时他已经身披数疮,也好在高顺找来的铁甲,否则徐济早已被捅了不知多少个透明窟窿。尽管如此徐济仍然血染衣衫,手臂和大腿处已经是伤痕累累,虽然仗着自己年纪小身材灵活的缘故躲过了不少,但是这刺客显然不是那种酒囊饭袋,徐济此时已经渐渐力竭,失血过多也导致他已经有些看不大清楚眼前的景象了,而对面的刺客面上却仍旧平静如常。
徐济死命的强自睁开眼睛,而一滴汗水恰在此时低了下来,他只觉眼睛一疼,随即就感觉到一阵风朝着自己席卷而来,徐济隐约看到自己眼前有个黑乎乎的东西接近,只是他却没有一丝力气。
他感觉自己似乎已经要倒下去了,就在此时一声大吼传来:“休伤我家主上!。”而后徐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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