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容宁起身的时候一阵清爽,想必昨晚已经打理过了。
她有些无聊得摆弄着萧淮锦送与她的荼薇花,花瓣被她一片一片剥了一地,自己却不觉。
绿吟在一旁看着心简直要滴血,小姐啊,这可是西域进贡的最名贵的一盆花了,大良朝仅此一朵,就被你这么糟蹋了……
“诶。”容宁重重叹了口气,这在临王府的圈养生活可真是·操·蛋啊,全府临王萧淮锦两父子要处理公务,临王妃要管理内宅,连最小的萧小睿都要上学去,她这个在现代整天忙得像狗的人居然就这么闲下来了。
“纸香,世子是怎么找到我的?”容宁转向一直低眉顺眼,沉默不语的纸香,纸香顿了顿,倒是绿吟一想起当时凶险的情况忍不住多嘴:
“小姐,可吓死奴婢了,那时候世子派的人到祥瑞楼只看见了我和小脆,赶紧封锁了城门,后面我就不知道了……可是世子当时还负了伤,只听到了小姐的消息就去找您了……”
“负了伤?”她怎么不知道?
“是啊,世子左臂上划了一道很深的刀痕,幸亏胡大夫当时也在,才能很快止住血。”
容宁还待再问,却听纸香道:“所以小姐以后还是不要贸然出去为好。”
她依旧不卑不亢的语气,微垂着的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却让容宁敏锐得感受到一丝敌意。
她是对自己不满?
容宁压下心中的猜疑,接过绿吟已经剥好的葡桃,投入口中。
云英殿内,一个挺拔的身子直立着,一点都没有受到殿上人低气压的影响。
“你是说,这整件事根本就不是九弟所为?”想到这错综复杂的案件联系,英宗眉头紧锁,声音愈发威严了起来。
“是。但融王不可能不知情。”萧淮锦负手而立,只是平静得陈述,脸上并无半点波澜。
“哼!”英宗气得将案上的卷宗通通扫下,犹不解气般负手在殿上踱来踱去,沉吟了半晌,才道:“淮锦,这事你不要管了。”
好似早就知道这个结局般,萧淮锦应了声并无异议,而是拂袖而跪,沉声道:“求,皇上赐婚。”
英宗头疼得抚了抚额头,一边是一母同胞的弟弟,一边是屡次立功自己从小疼到大的侄子,无论选择哪一方都难免一番风雨,他只好哈哈一笑,道:“淮锦啊,兹事体大,还是容后再议吧。”
看着他沉静如水的眸子,并没有反驳,黑眸定定看着他,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英宗在心里默默得叹了口气,诶,这侄子越来越执拗了。
黄昏将至,京城里一阵人心惶惶,只有不知情的百姓还在街上晃悠。
一座高大豪华的住宅外围,已被一群士兵包围。在这群士兵当中,缓缓走出了一个身影。
沈万郜撸了把刚蓄好不久的短须,面上一片轻松,实际上拿着圣旨的手都有些颤抖。
那可是皇帝陛下明里暗里维护多年的弟弟啊,手里掌管着十万铁骑,却从未遭到忌惮。虽不是和陛下同胞出身,却比临王还要与皇上亲密些,怎么……今日就要落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