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殷磊沉吟了一会儿,才慢慢开口。&ldo;我们约定的期限恐怕要提前了,这次来是要接你回岩叶山庄。&rdo;
浣儿不明所以。&ldo;为什么?&rdo;她直觉地问道,这情况实在来得突然。
他没有回答,只是示意她先坐下。
浣儿乖乖地入座,等着他的答案。
&ldo;最近小人蠢动得厉害。少夫人单独居住,少主不放心。&rdo;抢先说话的是一旁摇扇纳凉的方流墨。
&ldo;小人?&rdo;浣儿细致的眉头忍不住皱紧,心中对这字眼微微暗惊。&ldo;山庄出事了?&rdo;她不安地猜测道。
莫殷磊摇摇头。&ldo;山庄一切安好,别胡思乱想。&rdo;他不想过度惊吓她,何况现在一切都只是臆测,尚未完全掌握到证据。
她开始感到有些不安。但是她不懂这与远在南方的她有何牵连?
&ldo;……那为什么……&rdo;两年之期尚未满,提前来接她的理由是什么?依莫殷磊重信诺的作风来看,除非有重大理由,要不他不会改变初衷。
&ldo;只是未雨绸缪而已。&rdo;莫殷磊仍旧淡漠地一语带过,不想多说。
她看着他。他说的只有这么多?没有问候,没有解释,只有一句未雨绸缪而已?
&ldo;未雨绸缪?就这样?&rdo;她先是等着他的解释,等了好久之后,她失望地低下头。
将近两年,对她近乎不闻不问,突然地出现了,竟是没有任何解释就要她随他走。不满和委屈,像泡泡一样难以克制地从身体深处冒出。见着他就泪汪汪的习惯又出现了。&ldo;我有知觉、有思想,你别漠视我的感觉,将我当木头看。&rdo;浣儿被他冷淡的态度伤害,恼怒地转过头去不想看他。
莫殷磊神色莫测地看着她气红的粉颊和眼眶。
一年多的离别,他疏忽了在这小小的身体里包裹着的独特无比思想和聪慧。她有着强烈的自主意志,非常不爱别人为她主张。
他轻叹一声。随后才说:&ldo;是我疏忽了,我的原意是不想要你担心。&rdo;说着,他的眸色夹杂一丝温柔。
浣儿一愣,讶异地回头看他。她没料到竟会得到他的道歉。
半晌,她才轻轻地偏过头去,躲开他令人不自在的目光。
&ldo;……哼……&rdo;浣儿音似娇嗔,两颊却愈见酡红。
一年多陌生的距离啪地一声断裂,短暂的争执演变成好似情人间的口角,暖昧的气息牵引着两颗心再一次交缠错结,时空成了虚晃的阻拦者。
不过,凉在一旁的方流墨倒是看得呵欠频频。他对这款郎情妾意的文艺戏没啥耐性,要嘛就天雷地火,要嘛就一拍两散,何必彼此蹉跎、大玩捉迷藏?
搞了半天,他都快忘了少主和他此行的目的,又打了一个大呵欠,正要开口提醒他们,却警觉到屋外不寻常的动静。
&ldo;少主。&rdo;方流墨不动声色地看向莫殷磊,等待指示。
莫殷磊微微点了下头,方流墨立即敏捷无声地从窗口迅速窜出。
此举吓着了旁边毫无心理准备的浣儿,她反射地倚向莫殷磊,他也几乎在同时伸手,一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拉到身边,一手捂住她的唇,避免她惊慌地叫出声。
&ldo;别怕。&rdo;他抱着她,轻声安抚。
她惊魂未定地望向方流墨消失的方向,右手抚着胸口,&ldo;怎么回事……&rdo;回头开口询问他,唇瓣就这样轻轻刷过他正要松开的手掌。
柔软的唇瓣掠过粗糙掌心的奇异触感,擦引出一串串心悸。
脸上红霞才退又起,浣儿窘着粉颊,不知所措地低头抚唇,全忘了要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