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看他之前留的“阅”字,他是能模仿她字迹的,就算他代她批注,旁人也未必看得出来,但他没有。
他是要她看这些折子,也是不逾越……
他一直在这处看到今日丑时才离开,逐一细致看过的,即便是早前批了“阅”字的这些折子,案几上的墨砚下都压了一张纸,是每本奏折说了什么的略述。
这些至少释放了她八成的精力,而且她当知晓的都能轻松知晓,一件都未落下。
要她重点看得折子,他放在小榻上。
她忽略不了。
能入天子寝殿的,都是大监和何妈几人,不会横生枝节。
论思虑周全,鲜有几人比得过他。
……
祭天大典前的第二日,涟卿照旧在白日里看奏折,处理政事。每日都会有新的奏折送来,也会有新的事情需要她拿主意。
‘没想好’白日里又去了陈修远这处。
天子这只猫,就能与太傅和睦相处;但凡天子事忙,就会将自己的猫撇给太傅,这好像是朝中都知晓的事情。
陈修远倒是也无妨。
有人拜访的时候,陈修远与人饮茶,‘没想好’就在一侧听话呆着。旁人见到天子的猫在这处,忽然不知哪里生出的紧张,要么正襟危坐,要么好似天子在一般,有些不自在。
这大抵就是,如朕亲临的意思。
陈修远低眉藏了笑意。
……
如此这般,等到黄昏前后,天子身边的内侍官果真又来传召,还是说陛下要见太傅,最后是去的汤泉这处。
陈修远没办法,整个泡温泉的时候,只能尽量克制,她似是这两日养成的习惯,喜欢泡温泉的时候靠在他怀中听他说话,然后睡着。
同昨日如出一辙。
陈修远奈何,又拿她没办法。
最后,又在天子寝殿看折子看到丑时。
……
翌日晨间,涟卿早起,再次见奏折批好放在小榻前的案几上。
涟卿莞尔。
第一日,第二日,到第三日上,她还是如法炮制。
陈修远心中轻叹。
真当他是君子无暇,他看折子是平心静气……
终于,明日就是祭天大典了。
陈修远俯身吻上她唇间,“早些睡,明日登基大典,今晚不看奏折了。”
她伸手揽上他后颈,没说话,一双眼睛看着他,是不让走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