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我这个痴心的女儿才会相信他的狗话。”曾母光火地数落了一大段。“哼!之前你爸和我就有耳闻他在外面乱搞,原先我们还不信,认为是有心人士有意抹黑你爸的花招,今儿个是老天有眼,活该那没心肝的小子走霉运,刚好让我们逮个正着。”“博阳在外面乱搞?”这就好比告诉曾杏芙说“孔子是淫贼”般地教人难以置信。“不,不会的,你们一定看错人了!”“我可怜的孩子,那家伙一直把你蒙在鼓里,骗得你团团转,你别到时候给人卖了,还傻傻地帮他数钞票。”曾母后悔当初不该答应这门婚事。“博阳不是那种人!”曾杏芙极力为夫君辩驳。“他对我非常非常的好,也非常非常的疼我、爱我、照顾我,我现在非常非掌的幸福,因此一定是你们看错人了,一定是。”“爸妈难道会骗你不成?”兽大富义正辞严。“就是啊,爸妈干么要骗你?”曾母一旁帮腔。“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曾杏芙看看父亲,又看看母亲,茫然无措地全没了主张。“反正你听爸妈的准没错,走,趁那小子还没回来时咱们赶快离开。”明明要带走的是自己的女儿,曾母却感到仿佛在做小偷。“不要……”曾杏芙备受打击地摇着头。“你们今天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件事?我想要过我的快乐生活,为什么你们连这一点小小的愿望也不肯成全我?”“芙芙……”曾母没料到女儿会这么死心眼,更没料到女儿会爱得这么深。“这样破坏我们,对你们有什么好处?”曾杏芙泣下沾襟,声声哭诉。“你误会了,你妈妈和我不是……”曾大富试着让女儿平静下来。“呃……”曾杏芙蓦地忆起夫君曾经向她述过的许多事,她不禁恍然大悟。“莫非这一切……均与博阳的爸妈出的那场车祸有关?”“你怎会知道那件事?”曾大富和妻子相顾失色,脱口而出,不料他们这一问等于是不打自招。“果然……博阳的爸妈真的是你们撞死的?!”曾杏芙顿时气馁。亏她起先还抱着一丝丝企盼,企盼这全是误会,那么她和博阳就不用一辈子笼罩在双亲仇恨的阴影下……“不……这……我……那场车祸纯粹是个意外呀!。”曾大富尝到哑巴吃黄莲的窘迫。但是曾杏芙一个字也装不进去,只自顾自地喃喃自弃。“我真差劲,博阳对我那么情深意重又那么推心置腹,我居然还在这听你们恶意中伤他的谣言,我实在是……”“乖女儿,我们并没……”曾母颤着唇,不懂为何事隔多年了,这个梦魔会忽然蹦出来骚扰他们的清静?“我不要听!”曾杏芙捂住耳朵。“博阳都能尽释前嫌不计较,你们为什么还毫无悔意要苦苦相逼呢?”“芙芙……”看来季博阳比他俩想像的还厉害,曾姓夫妇这会儿才明白女儿早遭人彻底洗脑。“别再说了,我一直是那么崇拜你们,你们却……”父母完美的形象逐渐在心目中碎成一块一块的瓦砾,曾杏芙黯然神伤。“真是太令我失望了。”这话重得犹若一记千斤锤,冰冷无情地敲向曾姓夫妇的心。辛勤养儿育女竟落得如此残酷的回馈,曾母当下掉泪,曾大富则是五内俱焚,一时气不过来,胸腔接着一揪,整个人倏如风中枯叶般栽下。“嗄……老爷子!?”丈夫的身体一向健明,平常连个小感冒也很少得,而今说倒就倒,曾母不禁大惊失容。“爸!”曾杏芙也跟着扑上前来扶他。“呜……”曾大富捧着心口,痛得蜷缩在地。“你别吓我呀爸……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说那些话,对不起……爸……”曾杏芙悔不当初,颊上撒着两汪泪海。“怎么啦?”守在屋外偷听好半天的季博阳,见时机差不多了,逐假意刚刚才到家地推门进来。“爸爸他……我不是……怎么办……”曾杏芙俨然溺水时看到了一块浮水,连忙语无伦次地抓着他求救。“别慌,我马上开车送他去医院。”季博阳说着便把曾大富打横抱起。曾母此刻早已乱了手脚,哪还管对方是不是一心想要折磨他们全家复仇的人,当即尾随女婿往车上跑。好不容易才将内疚自责的曾杏芙和全无主张的曾母哄去休息,季博阳隔着玻璃窗笑看加护病房中的曾大富。经过院方十多个小时的手术急救,和三天的术后观察,情况已逐趋稳定的他目前正呈半昏迷状态摊平,病恹恹地仍须靠氧气罩帮助呼吸,身上还吊了许多点滴管,苍白死灰的容貌全无往昔的趾高气昂,除了住的是特级套房外,他看上去和那些排队等空病床的平凡老人并没啥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