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出来!”
真是点背!
竹溪慢慢站起来,她刻意挑了一个角落,背对月光站着,她拉了拉口罩和帽子将自己遮严实。
安寻举起银剑,指向白竹溪的剑尖反射着月光透着一股寒意:“你到底是什么人?”
白竹溪摸了摸脸上的口罩,又拉低帽子不说话,剑尖又向前递进几分,无奈之下,白竹溪只好举起右手露出腕弩对准安寻,她刻意压低嗓音说:“不要过来。”
贴在她身后的乐乐瑟瑟发抖,探出半个脑袋看了眼安寻,那人冷着一张脸,很是可怕,乐乐“啊”了声。安寻的视线落在乐乐身上,白竹溪心里一沉,侧过身子挡住乐乐。
“你竟然养小鬼,”安寻的语气和眼神都透出十足的厌恶,白竹溪的五脏六腑好似被针尖扎了一下,有点疼。
“与你无关。”
“私养小鬼就与我有关,”安寻一剑朝乐乐刺去,白竹溪轻拍乐乐,低喝:“进去。”
乐乐回到玻璃球中,白竹溪侧身闪过安寻的剑,一抬手,安寻以为她要射箭,忙抽回剑竖在身前,白竹溪趁这空闲翻上阳台。
“你干什么?”安寻惊慌问,刚才那两下他已经看出她没有半点道行,只是个普通人,这里是十层高楼,若掉下去必死无疑。
口罩下的嘴角上扬,白竹溪问:“你担心什么?”
“我的职责是驱鬼,并不想伤人。”
白竹溪扬扬手里的玻璃球说:“这小鬼是我朋友,他从来没有伤害过谁,你也要驱逐吗?”
“鬼魂有鬼魂的归处,人间有人间的秩序,这不是它们该待的地方。”
鬼魂的归处是哪儿?白竹溪并不清楚,只知道一旦去了,就再也回不到人间,就像那年爷爷走了,白竹溪虽然不停的遇到很多魂魄,却再也没有见到爷爷的魂魄。很多魂魄不愿意去,会在人间徘徊,一直等着,守着,看着它生前牵挂的人死去,才愿意离开。这些魂魄如果不被人类所见,一般的天师即使察觉到了,也不会驱逐,但若是现身人间,扰了人间的秩序,就会引来天师将其驱逐,魂飞魄散,彻彻底底的消失。
安寻说:“人鬼殊途,你终日与鬼怪相处,不但对身体有损,还会折损寿命,你就不担心吗?”
白竹溪冷淡的说:“这个不劳你费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这时,手机闹铃响起。
十二点到了!
白竹溪把玻璃球放在掌心,让月光照在玻璃球上。一只冰冷的小手从玻璃球里生出来握住竹溪的手,周围的一切极速褪去色彩,眼前的安寻,天上的月亮,远处的灯光,楼下的梧桐树都黯淡下来,变成一片灰色,像蒙上了细细的灰尘,温度消失了,声音也消失了。
安寻一脸的惊讶和不可置信,他收起剑冲过来,手从白竹溪的身体穿了过去,就像穿过一缕魂魄,他和她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白竹溪回到溪年书店,就在双脚沾上厚实地面的一瞬间,巨大的疲倦感袭来,她一时支撑不住晕了过去,她手里的彩色玻璃球滚出来,溜进了暗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