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妈开门时见她半人半鬼,同是女人不免动了恻隐之心,为她煮一碗阳春面,等她吃完,带她去选客房。宋家一楼有五间客房,均有独立衣帽间与卫生间,临近客厅那几间客房面积三十平米,江孝娴嫌小,又去看后院一间七十平米的客房,空荡房间正中摆一张床,只是过于简单没有多余装饰。她皱皱眉,勉为其难问:“楼上呢,还有别的房间吗。”吴妈摇头,“江小姐,其实挨着客厅那两间要好一些,朝南的光线好,后院这间房虽大,但是朝北没有光照,空置了很久也怕潮。”“怎么,大房间舍不得给我住?”江孝娴选定这间,“我偏要住这,你看好了,过不了多久我就会住二楼主卧。”吴妈不再多话,自去休息,当晚宋子浮未归。江孝娴安顿好自己,自封宋太春日迟迟,炎夏未至。江孝娴内心不安,急欲稳固地位,在宋家住了几天却不见宋子浮,内心如油煎火烹。宋家的装修都是按照宋沉烟喜好布置的,院子里树木花草,房子里家具电器,沙发质地地毯触感,甚至窗帘颜色也是轻盈的。一切古朴典雅,温柔静谧,空气中总有似有若无的柔和花香。江孝娴以前来时,觉得这氛围无比美妙,此时住在这却一点都喜欢不起来,宋家点点滴滴都昭示着宋沉烟的存在。她想起江氏的家,那不像家,像宽敞的监狱坟墓,黑铁白砖四处荒凉龌龊,墙壁上都嵌着冰冷青砖,阳光照上去反光也是冷蓝,她从没有见过那么丑陋的建筑,没有一丝人气,她住在那里没有一天舒坦。江孝娴挣脱牢笼,终于如愿以偿住进宋家,可心中翻滚的愤恨却更为强烈。凭什么!她什么都强过宋沉烟,凭什么宋沉烟轻易就能拥有的,而她无论如何都得不到。宋沉烟已经离开,可又似乎无处不在。江孝娴痛恨这种感觉。她急欲取代宋沉烟的一切,改变她的一切。江孝娴行动迅速,不过几天将宋宅焕然一新,换了家具家居,换了窗帘装饰,所有色调仍然选择纯白,虽然她也不喜欢,也看着恶心,但那恶心也像她自己的家一般熟悉。她终于稍稍安下心。但尤嫌不够,她妄图清除掉宋沉烟所有痕迹,上到二楼想将宋沉烟房间的东西全扔出去,那门却上了锁,她打不开叫人撬门,最后被吴妈拦住,告诫她:“这是宋先生的家,他出差这几日就回来了,江小姐你不要做得太过。”江孝娴上手打她一巴掌,用了十足力道,“今日打你,是给你立规矩,叫你知道谁是女主人。”她还是忌惮宋子浮,也不再撬门。人都有尊严,而江孝娴从小被父母扇巴掌,并不觉得这惩罚有何不妥,她都受得,别人如何受不得,江孝娴冷哼:“你赚的就是这份钱,这气也是你该受的,受不了就滚!”说完大摇大摆下楼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