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杨却对他这副装出来的潇洒帅气的样子不为所动,甚至直接忽略,绕到另一边上了车。
“今天先谢谢,”简杨扣好安全带,呼出的热气团成一抹白雾,“以后不用接我,这段路我能自己走回去。”
赵柏笑了:“老丈人要逼我喝酒,我只能拿你当挡箭牌啊,宝贝。”
简杨嘴角抽搐了一下:“也别叫我‘宝贝’——至少别当着面叫。”
“好的,”赵柏开车,刻意压低声线,“杨杨——”
他把这两个字放在舌尖上舔舐,犹如在品尝一瓣甘甜的蔷薇,缱绻情意绵绵而出。
简杨合上眼睛转过头,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赵柏憋笑差点憋到内伤。逗简杨就跟逗猫一样,怎么逗都逗不腻,逗得过分了他就生气了干脆不理你。
——不知道逗急了会不会抓人呢?
车开了几分钟就到了小区门口,赵柏正停车等杆,就突然听到简杨开口道:
“他喝酒一定要人陪,你陪他喝一点就行。”
说罢又眨了眨眼睛,补充道:“我也陪。”
简杨眸子闪了闪,睫毛下是两抹晦暗不明的阴影。
赵柏则像是听到了什么新奇有趣的事:“你会喝酒?”
“会一点。”
几个小时以后赵柏就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会一点”。简杨嘴里说出的这三个字就跟沈老先生说的“就喝一两”以及不知是谁说的“我就蹭蹭不进去”一样,简直可以列入人类十大世纪谎言之中。
沈老先生已经开始说起了他是如何把一个连环抛尸案的凶手送到检察院的,边说还边拉着身边的两个小伙子碰杯,碰完杯则继续语无伦次地讲他那些十几年前的峥嵘岁月。
赵柏意识却清醒得很,这点酒还远远灌不倒他。他虽不敢自称千杯不醉,但一位喝两杯就开始说胡话的老先生还是陪的过来的。
坐在沈老先生身边的简杨则是一副专注听讲的样子,让喝酒就顺从地喝,时不时还点到为止地搭上两句合乎气氛的话,俨然一个乖巧孝顺的好儿子。
至于他到底醉没醉,赵柏看不出来。他那双深潭般的墨眸似朦胧似清醒,又似聚焦在谁也看不见的远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其中翻滚沉浮,又悄然消失在睫毛遮盖的阴翳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