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疑人物?”经理皱着眉头,“没有,没有!怎么可能有可疑人物呢?她是自杀的啊!”
“那她身边都有些什么人?”赵柏继续问。
“人?当然是那些坐地铁的人!”经理继续答。
这时简杨走上前来,站在赵柏旁边,审问道:“她跳下去之前,身上有没有带什么奇怪的东西?”
赵柏想起简杨递给自己的那个不知名的碎块——他应该是在问这个。
“奇怪的东西?”经理疑惑地看了看简杨,又看了看赵柏,“没有,没看见。”
“你确定?”
“我……”
赵柏这回知道了,这个回答全靠推断的人肯定不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在目不转睛地看监控。于是他拍拍简杨的肩膀,示意简杨不必问下去了,转头对别人说:“找几个人查之前一小时的监控,找到有问题的告诉我。”
赵柏不再纠结于监控的问题,他想起刚才看见的那块坏了的屏幕,转移话题:“你们这的广告屏,有没有坏过?”
“没有!”经理迅速回答,“前几个月刚装的,一直都好好的。”
赵柏指了指身后的黑屏幕:“那这个是怎么回事?”
“哎,您说这个啊。我们也奇怪呢,这怎么被撞一下就突然坏了。”经理拍着脑袋答道,“按理说屏幕被撞了也应该能启动系统,可这就不知道为什么,怎么摆弄都开不了。我就想,是不是那女的的脑袋,把那什么什么芯片也给撞坏了!”
赵柏以审视的目光看着经理。
见赵柏没有回应,而他的目光又咄咄逼人,经理有些慌张,赶忙小心翼翼地讨好道:“您看,在这站着也累得慌,您不如到我们值班室里坐坐,我给您泡杯茶。”
赵柏一笑:“不用了,我就再问最后一个问题。”
经理全身哆嗦,快站不住了。
“你看这地铁站里天天人挤人的,怎么站台连个安全措施都没有?”赵柏语气虽平缓却带着刺,眼中虽有笑意却带着凌厉,“我没记错的话,整个轨道交通网络,应该就一号线没有安全门吧?”
经理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不是……您看……这……这真不是我的问题!”经理有些崩溃,开始语无伦次地大喊大叫,“钱都批下来了,上面就是不给装!说什么要刨了太麻烦以后再说!我也问了不少次了,可是官大一级压死人,我一个小经理能有什么办法!他们说装不装就动动嘴皮子,值班的车站死了人担责任的可是我啊……我……”
赵柏叹了口气,没再为难他,挥了挥手叫人把他送走。他大概知道原因,但这不是刑警队能管的事。
“赵队,该捡的都捡干净了,就等最后冲一下了。”站台下面传来小王的声音。
“行了。”赵柏应道,“送到法医鉴定那叫他们缝去,缝完了,等身份鉴定出来之后就叫家属过来认尸。”
“又给我们那派活了?送回去也是我缝,那帮小孩没一个靠得住的。”
闻声,赵柏转身,看见了双手插在兜里的陈斌。
陈斌对他笑了笑,顺便就解答了他刚才的问题:“一号线大概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建的,那个时候没有‘安全门’这个概念。后来上面才逐渐意识到安全问题,就开始慢慢地给老地铁加装安全门。但是一号线由于建造年代过早,避险区域的设计还是用的最老的‘工’字形,所以站台边缘下方区域是中空的,无法承受安全门的重量,这也就导致了安全门没法简单地直接装上的问题。要装,就得把站台全砸了重做。”
说罢,陈斌嘲弄一笑:“这点都不知道,赵三少该不会是头一回下地铁吧?”
“别在这损我。”赵柏用指尖点他脑袋,“我要的结果呢?”
陈斌欲言,但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闭上了嘴,目光在简杨身上打转。
“简杨,调查局的,就你没见过了。”赵柏会意,向陈斌介绍身边人。
只见陈斌瞪大了一双眼睛,吃惊地看着赵柏,像是在看一个疯子:“我以为他是……可以啊赵三!你居然搞……”
“废什么话呢,赶紧的,这么多人忙完了等着呢!”赵柏打断了陈斌的话。
陈斌闭嘴,看了看简杨,又给了赵柏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表情,随即开口:
“这起案件被认定为非正常死亡案件。死者为女性,死因为身体被列车车轮所轧断而导致的失血过多,死亡时间约为今天下午两点半。在尸体仍然完整的部分里,没有打斗或抵抗的痕迹,没有性暴力的痕迹,没有强迫的痕迹。”
周围人都多多少少有点不好受。陈斌的话代表那个女孩子在身体被轧断的时候,是还有意识的。她活着体验了身体被生生截断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