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熊熊燃烧,照亮了每一个人的脸庞。看着一群人埋头苦吃的样子,虞晚晚的心中居然涌起了一丝欣慰之情。她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思绪也随之飘荡开来。
她深知,要是自己没有来到这个地方,说不定今晚这一顿对于这些人来说,就是他们最后的晚餐了,而且还极有可能只是那不知道是何种植物的几片叶子煮出来的寡淡的水。
此时,江云的母亲端着碗里的粥,不知为何,眼泪竟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滴滴答答地流个不停。
察觉到自己母亲不对劲的江云,立刻一个跨步来到母亲身边,轻声安慰道:“母亲不要哭泣,跟了姑娘我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然而,江云的母亲却哽咽着说道:“云儿,我只是在可怜你父亲到死也没吃上这么一碗白粥,是他固执啊!非要守在这个地方!”
听到母亲的话,江云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悲伤,但他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陪在母亲身旁,给予她无声的支持与安慰。
一行人围着篝火静静地坐着,每人手中都捧着一碗浓稠的白粥,细细地喝着。在这温暖的火光映照下,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那是一种对生活重新燃起希望的光芒。
待大家都吃得差不多的时候,虞晚晚神色平静地朝江云勾了勾手。江云见状,快步来到虞晚晚面前,站定后静静等待着虞晚晚开口。
虞晚晚目光沉静地看着他,缓缓说道:“我刚才听你们的话语之间,你们江氏应该是一个大家族,之前这南阳的一半佼佼者都是来自江氏,怎么会突然之间没落成这样,连一碗粥都喝不上?那在外的江氏的人呢?怎么不回来给你们帮忙?”
江云面对着虞晚晚,双手背在背后,一只手紧紧地拽着另外一只手,手上的青筋微微凸起,然而他面上的表情却丝毫未显,仿佛戴着一张平静的面具。
他沉默片刻后,才缓缓开口道:“姑娘,江氏之前的确是繁荣兴旺的。然而,直至这片黄沙地出现以后,江氏的灵泉被吞没,连同江氏的山庄也一并没了。”
江云稍稍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后又继续说道:“在外的江氏子弟多数已经陨落了。江氏之前树大招风,在江氏一朝没落之时,那些以往的仇家便纷纷围堵绞杀在外历练的江氏子弟!”江云说到此处,咬着牙恨恨地说着,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
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在江氏没落之际,竟然如此卑鄙地对江氏的落单弟子痛下杀手!
他江氏一门自问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长久以来,连江氏周围的村子一直都是由江氏照拂着才能得以生存。
可那些个自诩为名门正派的人,却如同贪婪的恶狼一般,将江氏流落在外的弟子追杀得四处逃窜。更是有一些人,就专门守候在回江氏老巢的必经之路上埋伏着,残忍地剥夺着江氏弟子的生命和希望。
江云的心中充满了悲愤与无奈,曾经辉煌的江氏,如今却落得如此凄凉的境地,这其中的落差与痛苦,旁人又怎能真正体会。
江氏之人怀着对家族的深厚忠诚与担当,每每接到江氏落难的消息,都会毫不犹豫地第一时间往家的方向奔跑,他们一心只想为江氏贡献自己那微不足道却又无比珍贵的绵薄之力。
然而,这一份赤诚却被外人所利用,那些居心叵测之人抓住了江氏的这一特点,竟在江氏之人回江氏的必经之路上展开了残忍的屠杀,也不知有多少江氏的人命丧途中。
那时,江氏的族长,也就是江云的父亲江满堂,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内忧外患。天空中那突如其来的黄沙地如恶魔般从天而降,山庄中的诸多物品根本来不及抢救,在那万分危急的时刻,江满堂当机立断,决定先将族中的人全部救出来。这是一场与时间和灾难的赛跑,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那样惊心动魄。
最终,令人欣慰的是,族中的人全部成功获救,甚至连江氏看门的狗子大黄都没有被遗漏。时光的齿轮悄然转动,江云的脑海中又清晰地浮现出了当时的画面。
那时的他还只不过是四五岁的稚童,懵懂而纯真的目光望向那片仿佛会吞噬一切的漫天黄沙。就在那黄沙弥漫之中,缓缓走出来的人,正是自己敬爱的父亲江满堂!
他是最后一个从那漫天黄沙中艰难逃出来的人,怀中紧紧抱着那只一直陪伴着自己一同长大的大黄。
江满堂出来后的第一句话便是:“大家都到齐了吧?”说罢,他便开始认真点数,神情庄重而严肃,生怕遗漏了任何一个江氏子民。
然而,点完数后,江满堂却发现没有看见当时与江云一般大的江斯年。
没有丝毫的犹豫,江满堂毅然决然地把大黄递给自己的妻子,转身就要再次冲进那黄沙之中去寻人。
在那一片混乱与艰险之后,江云的母亲放下了怀里的江云,而后接过丈夫递过来的阿黄。
她的目光紧紧追随着自己的夫君,就在这时,她看见自己的夫君又要义无反顾地冲进去,心急如焚的她连忙大声询问:“你干什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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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满堂的声音坚定而果决,头也没回地大步往前去,高声回应道:“斯年还没有出来,我去找找!”听到夫君的话,江云母亲的心揪了起来,担忧的情绪瞬间弥漫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