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柔现在一想起刚刚在门外她所看到的那一幕,便有些犯恶心,但她这会儿,害怕的紧。“方生,你说,你说刚刚那些,是什么?”秦方生想起了他刚才所看到的脸,他们,明明都是‘人’,怎么,怎么就会变成这样?“我不知道。”他神情有些僵硬。对了,报警。秦方生放开了怀中的苏柔,立马大步迈去房中,翻出了自己的手机,拨下了报警电话。“嘟嘟嘟——”一阵长长的忙音过去,却没人接通。秦方生不甘心的继续拨打,一遍两遍,三遍四遍,仍是未接通。他一脸颓然的将手机放下,眼中充满了无措与害怕。素箩终于从小秦莫紧抱着的怀中挣脱了出来,看着秦爸爸与秦妈妈不对劲的脸色,她有些不好的预感。她仔细辨认了一下周边的声音,发现除了门外,窗外也在不断的传来嘶吼声,素箩跳上了窗台,往楼下望了过去。秦家在四楼,对于素箩而言,从这儿往街上看去,所有的事物都能被她看个一清二楚。此时的街道上有三三两两的‘人’在独自徘徊,只是他们走路的方式都有些奇怪,就好像木偶一般。素箩有些疑惑,她盯着路面看了许久。有两个‘人’晃晃悠悠的走到了小区附近,似乎是想爬过那个铁栅栏,迟迟不走。不一会儿,从小区里走出一个穿着保安服的人员,他走路倒是很正常,他应该是来劝说这两‘人’离开的。可他才刚靠近,那两个‘人’便将他扑倒在地,齐齐趴在他身上各种撕咬,很快,血流了满地。素箩的双瞳不断的放大,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又过了没多久,那位保安竟从地上再一次爬起,只是这次,他行动的方式与街上那些人一般无二。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这些‘人’到底怎么了?难道,难道因为这场病?素箩的脑中有了不好的联想。这边,苏柔终于将小秦莫放了开来,她准备为自己找点事做,她在沙发上干坐着也只能胡思乱想胆颤心惊的,还不如给他们先收拾出一顿早饭。而小秦莫见到自家小猫咪又蹲在窗台上呆呆的一动不动,他有些好奇,也不知道自家的猫咪是在看什么,看的这么认真。他才刚一走近,正要顺着咪咪的角度往窗外看去,窗帘便被迅速的拉了起来,他的视线也被成功的挡住。“妈妈?”苏柔心有余悸的转过身来,看向自家满脸不解的儿子,她的眼里有无法褪去的慌乱:“莫莫,你快去给咪咪冲碗羊奶,你不是说它饿了吗。”小秦莫露出了乖巧的笑容,跟着点了点头,连忙往厨房跑去。苏柔赶紧将咪咪从窗台抱下,放在了地上,这才跟着去了厨房。素箩看着她松了口气的模样,心中有了猜测。看来秦爸爸与秦妈妈知道了些什么。早饭时,餐桌旁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电视机已然被打开,早间新闻正在报道着此事。“······这是一场由rsn病毒所引发的病变,大家日后请谨慎出行,政府正在组建救援队伍,请相信政府,保持镇定······”餐桌上一派沉默,之后的几天,秦方生与苏柔便不再走出家门,好在上次的大采购还能支持一段时间的家用,他们一家倒是还能撑住些时日。小秦莫也慢慢感受到了家中的气氛异常,因为不允许出门,他也只能与他现如今唯一的小伙伴素箩一起玩耍。“咪咪,你说爸爸妈妈他们怎么了,感觉他们神神秘秘的,我上次还听见妈妈在房间里哭了,你说会不会是爸爸欺负妈妈了?”小秦莫的神情带着一丝郁闷,他看着小白猫正用那双浅若琉璃的眸子盯着自己,又抬手替它顺了顺毛。素箩舒服的眯了眯眼,随后也安慰性的伸出爪子拍了拍秦莫的手。“喵喵”别乱想了。会没事的。素箩从睡梦中醒来,脑中有些发懵,她在想现代那些生了病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记得,有好几次她都看见了一些人被咬死,可是,那些人过了一会儿还是会重新爬起来,只不过,他们的行动会变的很不对劲,而且会开始咬其他的活人。就像,就像那些话本子里提到过的僵尸。只不过,它们不用跳的,还能用腿僵硬的行走。素箩的面色有些难看,总感觉另一时空的事,也在同时映射着这边的兵荒马乱。她现在很担心秦莫在战场的情况,不能再等了,她现在就得立马赶去鹰城。素箩匆匆洗漱完毕,背起行囊,推开房门,便迈开了步伐。她不想与月夜她们道别,那些场面会让她难受,也会让她的内心更加歉疚。她走到院门口,往院内最后看了一眼,似是要把眼前的景象记在心中,随后她把院门用力拉了开来,她深呼了口气,终于跨了出去。“阿箩。”素箩愣了片刻,不敢转过身去。“怎么?有勇气偷偷走掉,却没勇气再看我一眼?”月夜的声音有些嘲讽。素箩悻悻一笑,将身子扭了过来:“好巧啊。”“不巧,我一直在等你,我就知道你这个死丫头不会来跟我好好道别的。”边说着,月夜边奔了过来,才一靠近,她的手便伸向素箩,随后在素箩腰间用力一掐,言行举止间很是冲动幼稚。素箩吃痛,脸都变了形。“素箩你给我记住,你若是去了战场,千万不要把你的命给落在了那儿,你若是,若是找不到你的夫君,你就给我回来,安安生生的回来。这个地方,还有人在等你,还有人······需要你。”“你记住,我会一直等,一直等到你周全的回来。”随后,月夜又将手中一袋刚做好的馍馍甩给了素箩,这才又将她往门外一推,自己转身回到门内,把两扇院门给快速的关了上去。素箩站在门外,低头看着袋子里还在冒着热气的馍馍,她羽睫微颤,良久,才大吸了口气,又将袋子口慢慢绑好,一并放进了包袱里。月夜,谢谢你。素箩对着门看了最后一眼,终于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往道路的前方走去。院门内,月夜趴在门上,透过那道细细的门缝看着素箩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她知道,素箩真的走了。一滴泪,从她的眼角划落,顺着她的脸颊,她的下颌,一路漫过,终是,落在了尘埃里,再无波澜起。阿箩,保重。这一次,在这个最混乱的时刻,素箩第一次独自踏上了这条去往鹰城的道路。一路上,她偶尔碰见行色匆匆的行人,遇见她也再不会如以往那般迎着笑容打声招呼问声安好。越靠近鹰城,她便越能看见一路从鹰城逃离的黎民百姓。他们有的,面黄肌瘦;他们有的,伤痕累累。他们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欢声笑语,他们所拥有的,除了惶恐就是不安,他们曾看见的世界,除了灾难便是死亡。素箩的心无时不刻处于焦虑之中,当她总算赶到鹰城时,看到破败的城门,看到衰落的大街,看到城中到处都是一片残破时,那些凄凉与仓惶的情绪全都涌上了心头。“这位大哥,请问,城中哪处在招医师?”好不容易看见了一人,素箩连忙将人拦住问话。那人面容有些愁苦,见素箩一个单身女子自是有些疑惑:“姑娘这是要去求医还是报名?”“自然是去报名。”听闻此言,那人面上总算带了些喜色:“姑娘跟我来,我这就带你过去。”随即,那人便走到了素箩的身旁,边说着边领起了路:“姑娘你不知,前段时间那医舍刚组建好一队医师,前日他们便被送往营地。这两天,没了医师照顾,城里的病患一下子又多了起来。我这也正发愁着,这鹰城虽是保下来了,可这城里的百姓,还是在忍受着诸多苦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