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想到试来试去总也不成,要不就是豆烂掉了,要不就是好不容易发了芽但是根本长不成白胖胖的豆芽,而是长得又干又瘦,嚼在嘴里跟草一样;这种发了芽的豆也根本种不到地里去,放土里就死了。那么多人都试过,都没成,肖氏也担心:“大丫,这东西怕不是咱们能做出来的吧?”豆丁从肖氏怀里钻出来:“娘,大姐的是真的,她还给我们煮豆芽吃了!可好吃了!还多!就这,这一把豆,能发出来那么多!”豆丁伸出瘦瘦的胳膊在空中夸张地比划,肖氏赶紧把他拉回来:“别乱动!等下着凉了,现在家里可没钱看病!还住不进西厢房!”李守信一听就知道肖氏还在生气,不然平时温柔的肖氏绝不可能这样话的。可是李守信还是觉得自家现在辛苦一点,把侄李显阅给供出来了,一大家人不都会过上好日了吗?李守信岔开话题:“大丫,豆丁的是真的?你上哪儿弄来的豆芽?”v本文来自vvgzbpibsp;o,更v新更v快无弹窗正文二两银子李沅锦斟酌着:“我跟二丫之前在后山还有荒田里捡豆,捡到了,放在陶罐里准备泡一泡好煮,结果就发出了豆芽。爹,娘,你们觉得做发豆芽能挣到钱吗?”李沅锦满脑都是要开拓新生活的想法,肖氏却是一惊:“大丫你又去后山了?”李沅锦:“……”“娘,你别着急,我现在已经想通了,保证不再做傻事了!”我现在还要照顾你,还要养两个娃娃呢,绝不会再做傻事了,反正,穿回去她现在也只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了,现在虽然爹不咋地,但是娘还是个好娘。李沅锦信誓旦旦地保证了,肖氏跟李守信这才开始琢磨李沅锦的发豆芽的事情:“大丫,你仔细给我们道道这发豆芽的法,还有发出来是啥样的。”李沅锦耐心地完,二丫跟豆丁还作为人证来证明她的话,证明那豆芽确实是白白胖胖味道鲜美,而不是他们饿了什么都觉得好吃。李守信跟肖氏都有些不敢相信:“大丫你这是真的会发豆芽了?”李沅锦:“我今天又泡了一点儿,不出差错的话,三天之后豆芽就成形了,到时候爹跟娘跟我一起去看看吧。”着不等肖氏跟李守信再问,李沅锦提出她一直以来的想法:“但是爹、娘,话要在前面,我发豆芽的法,只跟你们了,千万别告诉其他人,尤其是奶!”肖氏琢磨了一下,觉得不可行:“大丫,这事儿你奶不可能不知道,你要发豆芽,除非一直在后山不带回来,但是你见天儿往后山跑,你奶肯定也会犯嘀咕。”李守信还在迷糊:“为啥不能告诉你奶?”李沅锦默默鄙夷了一下李守信榆木脑袋,还好是在黑暗中谁也看不清:“爹,现在你跟娘赚的钱,一点儿不剩全给奶了,可是也没见奶给我们吃给我们喝,还成天指使我们干活。你们是不知道,今天豆丁还被奶叫出去拔猪草,不拔完一篮就没饭吃,豆丁才多大?现在什么季节,哪里还有猪草?奶这就是摆明了不想给豆丁吃饭!”“奶要是知道我会发豆芽,我们仨,别了,肯定是天天被奶压着发豆芽,还吃不好喝不好,比现在还难过……爹你要是真想跟奶,我就不做了。”李守信声:“你奶这不是没办法嘛,你显阅堂哥开春就要去参加县试,路费、考费还有上下打点都要钱,你奶只能省着,今年过年都不打算做衣裳了,要省钱,咱们也得帮着省点儿……”肖氏敏锐地听到了:“今年不做衣裳了?那大丫他们穿什么?他们身上的衣服都是旧衣服改的,去年就没做,今年还不做?你今天看没看到孩们穿的都是单衣!”李守信嗫喏着:“但是显阅县试需要银啊……”肖氏生气了,顾不得外面凉,从床上坐起来:“李守信,你这是要我们娘儿几个去死是吗?”李守信赶忙也跟着坐起来,想把被给肖氏裹上:“你别着急啊!就这一回!显阅开春考试就好了!娘都了,到时候显阅考上秀才了,大把人要来送礼的,到时候让我们挑料做衣服!”肖氏气的哭了出来:“李守信!我不显阅县试的事情,但是眼下我们都快过不下去了!孩们天天吃冷饭剩菜,还要看吴管家脸色,看穆家能不能有多的饭菜,大丫身还没好,一天药都没喝过就要去后山捡豆,深秋还穿单衣,今年冬天还要住窝棚,住什么住!下场雪全冻死得了!还给你们家省口粮了!”李守信低声:“你点儿声,咱们这就在东厢后头呢,爹跟娘都听得见!”可是这话已然是晚了,东厢后墙上的窗户“啪”一声被人打开,赵氏的声音传来:“大晚上吵什么!还嚎!嚎丧呐!我跟你爹还在呢!哭哭哭,有什么好哭的!”肖氏咬着嘴唇不话,豆丁从被里钻出来伸着手给肖氏抹眼泪:“娘,别哭了……”赵氏看不到,但是李守信还是条件反射地哆嗦了一下,陪着笑对外面的赵氏喊:“娘,没事儿,没事儿!我们就是拌嘴了!您早点儿睡吧!”赵氏冷哼一声:“你们谁再要是敢嚎得我睡不着觉,我掀了你们的窝棚!”李守信居然还立刻回头对肖氏做出一个“嘘——”的噤声动作,肖氏的眼泪应声而下。李沅锦看着这个愚孝的爹,还有那个也只敢在她爹面前硬气,赵氏一吼就软了的娘,心里只有叹气的份儿——这得花多大力气才能改造这样一家人啊!窝棚里面已经安静下来了,但是赵氏还是不依不饶:“别再嚎了啊!有那功夫赶快睡觉,明天去穆家豆腐坊多做一个时辰,再给显阅多攒点儿银,好了你们要出二两的!”肖氏眼泪都不敢流了,直愣愣地抓着李守信的手:“娘什么?二两银?”李守信的脸色在赵氏出声的时候就突然变了,现在只能苦着脸坦白:“娘要给显阅那里再存五两银,咱家出二两。”“咱们出二两,那大伯家,二伯家出多少?”肖氏冷着脸,低声问。还是怕赵氏听到。李沅锦默默心疼肖氏。李守信陪着笑:“都出都出,、二哥家都出一两,爹娘也出一两,咱们出二两,正好……”肖氏失声尖叫:“李守信你是不是疯了?!二两!我们现在连两文钱都没有!哪里来的二两!”李守信赶紧伸手捂住肖氏的尖叫:“哎哎,你别叫啊!这、这不是跟你商量想办法呢吗?”肖氏绝望地看着李守信:“你这是跟我商量的意思?那先前为什么瞒着我?要不是娘现在,你还要瞒我多久?”李守信看肖氏的脸色,着急了,哄肖氏:“我不是想着马上入冬,豆腐坊的活计多,我晚上就不回来了,打两份工,一个月能多几百文,要是……要是你也能帮着一起,咱们多做两份,再借点儿,就有二两银了。”肖氏双眼死死地盯着李守信:“李守信,你疯了,我跟你过不下去了!”v本文来自vvgzbpibsp;o,更v新更v快无弹窗正文豆渣饼干肖氏在豆腐坊,一天二十文,李守信一天三十文,他俩都是肯做的,一个月一天都不休,能拿到一千五百文。但是赵氏立了规矩,他们这一家五口人,不论大,每个人每个月要交二百文的生活费,赵氏管吃住。剩下的五百文,还要除去逢年过节给赵氏跟老李头的孝敬钱,剩下的才是李守信跟肖氏的。可话是这么,钱却是到不了他们手里的,赵氏一句“你们平日不在家,光是娃娃看着钱肯定不行,我帮你们存着”就堂而皇之地拿走了所有的钱,从来没见给一文他们。之前的钱都充了公不,现在居然还欠上了二两银,肖氏看着李守信,心里从来没有这么绝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