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磊越说眉毛皱的越紧,他问的直白,我抓着裤子的手紧了几分。
他会觉得我是个怂蛋吧…可我要怎么和他说,说我就是这样长大的,我没有能力反抗,也根本不敢给别人添麻烦,还是说我已经习惯了?
视线重新和他撞上,我慌乱别开,固执的重复:“对不起。”
见我不愿说,他也没在问什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又伸手揽着我的肩膀道:“没事儿,你是我小弟,我罩着你。”
“不过周度抽的哪门子疯,为什么忽然针对到你头上来了,我压根没见你和他说过几句话啊…”他皱着眉小声嘀咕。
从操场去校医室的路不长,他扶着我慢慢穿过一个被枝繁叶茂笼罩成一片阴凉的小道,正午的阳光从叶间穿过,一片片影子像被烟蒂点过的烫疤,落到我的手背上。我抓了抓这片虚无。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早已经不问为什么了。
我会一点点的努力靠近你
我伤的不重,一路走过来身上的阵痛感减少了很多,但当校医尝试着把胳膊处血红的伤口和粘黏在一起的布料扯开时,我还是没忍住皱紧了眉。
“忍着点。”校医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沉默的盯着她的动作,心底里生出些奇怪的念头。要是伤的再重点就好了,我哥一定会着急吧,或许还会可怜我,我等会儿要不要再去摔一跤?如果坐在对面的是哥哥就好了,他一定比她还温柔。
可我还是怕被他看到,他那么忙,我还是不要给他添麻烦。
放学前我整理好衣服,过了一会儿又弄了起来,然后再放下,卷起,我怀着复杂纠结的心情反反复复的弄了好几次,结果没等来我哥,反而把他的同桌给等来了。
他站在我哥常等着我的那颗树底下,解释说:“你哥有事实在走不开,今天我送你回去,走吧弟弟?”
我呆呆的看着他,半天都没能回过神来,明明中午才刚刚见过江喻,但听到他最近都没时间再来的消息,我的眼睛又开始发酸了。
一定是被刚才的动作蠢哭的,我倔强地想。
江喻一直到周五都没能顾得上来,我知道他很忙,一直忍耐着跑去看他的心思。赵子磊见我哥最近都不来了,他主动提出顺路带我的事,我向他道谢,为了不麻烦他还拜托了赵姨教我骑车。
自私的心作祟,我一直想让江喻来接我,纠结于什么时候和他提自己上学的事情,没想到却以这样的方式开始了。
“哎。”我趴在教室外的栏杆上,望着楼底下一波一波往教室走的家长,轻轻叹了口气。
教室里已经坐满了人,只有我的位置空空的,我靠在远处发呆,一道声线忽的打断了我。
“你平时都装呢吧?天天跑来跑去考倒数?你爸妈嫌丢人所以不来吧?”周度轻蔑的语气在我耳边响起。
我转头面无表情的看他,没有说话。
他似乎是看见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语气更加不受控制了:“听说你哥考年级第一?他知道自己有个倒数弟弟吗?一个人在这儿装什么可怜呢?”
我一愣,不明白他无缘无故的针对到底从何而来。我想解释不是这样的,可他的话却一字一句扎在了最让我难受的点子上,反驳的话脱口而出:“你才是倒数第一。”
作为体育生,他不太重视文化课,我也是无意间听到有人讨论。
或许是没想到我会反驳,他表情一凝,很快脸色变得雀黑,“你他妈找死?”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抽了哪门子疯,不但不怵他了,还放任眼睛定定的盯着他看:“我会考上去的,不会一直是倒数。”
周度的表情越来越难看,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是教室外,我想他都要挥起拳头打我了。
“纪远!”刘边边洪亮的声音从不远处传过来,周度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转身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