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滚了滚喉结,平静半晌,方道:“姜鸾,你知错了吗?如果你知错,朕就……”
姜鸾摇了摇头。
李怀懿:……
“鸾鸾,”他轻声道,“你在要求朕忠贞?”
姜鸾点头。
如同数年之前,姜鸾对李怀懿坦诚心迹一般,说到底,她并不愿让误会蔓延,在内心深处,她仍对秦王抱有一丝希冀。
李怀懿皱眉,静静注视了她一会儿,不紧不慢地叙述,“鸾鸾,朕确实心悦于你,但太宗有训,历任秦王,不可与异族诞育太子,以免混淆血脉。”
姜鸾拿起绣枕,蒙住脸,把头扭到一边。
这是上国时通行的告别礼节。当主人把脸扭开,意思就是“我不欢迎你,不想看见你的脸了,你走吧。”
如果主人不仅把脸扭开,还拿东西遮住了脸,意思就是“我不仅不欢迎你,我连余光都不想分给你,请你麻溜地滚开。”
李怀懿被气笑了,他慢吞吞地伸出手,把姜鸾手上的绣枕拿下来。
姜鸾攥了两下绣枕,没攥住,只能任由它离开掌心。
“陛下别太过分。”她气恼地把脸转回来,盯着李怀懿。
“过分吗?”李怀懿挑眉,“朕以为这才过分。”
他说话时抬手,捏着她的下巴,把吻覆上去。
颀长的身影将她笼罩在阴影里,松雪一般的气息包裹着她,他不容抵抗地撬开她的唇关,攻伐意味的吻,细细密密地抵着她,不死不休的缠绵。
是比方才更凶狠的吻。
姜鸾……想咬他。
可是这次她不敢。她的八弟还在越国守着呢。
良久之后,姜鸾发出低喘,李怀懿到底松开手,让她撇开了脑袋。
“鸾鸾,你这么聪明,会不明白吗?如果朕要对你行过分之举,有成千上万种方法,朕随便用一样,就能让你乖乖听话。”
李怀懿劲腰挺直,坐姿端庄,认真地看着她。
“而你,不过是仗着朕喜欢你。”
清风从窗外吹拂进来,微风仿佛飘扬在人的心上。鸟雀在枝头鸣叫,浓烈的花香在空气中缠绕。
姜鸾沉默。
李怀懿的眉目罕见地柔和下来,带着少有的温情。
“一年之前,朕本可以夺下越国都城,一统四海八荒,却因为你的央求而退兵。当时,众臣何其不满,可朕未曾有过丝毫悔意。”
“若非你最看重的阿弟要当皇帝,朕又何必和群臣据理力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