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眼眶不由地开始发酸。搞什么,听过千八百遍的话了,为什么还会有反应?他把头埋自己的膝盖里,一边憋着眼泪,一边轻拍着自己的头,就像小时候他妈…还有肖鸣许拍他的那样。一下一下,好像就没那么难过了。耗了一天的心神,从极乐到极悲,施明明感觉自己的情绪都迟钝了,再榨不出一丝麻木之外的东西。耳边乒呤哐啷酒杯碰撞和人吵吵嚷嚷的声音慢慢变小,困意来袭,猛然想起明天要去肖鸣许那上班,强撑着拿手机打了三个闹,才安心睡去。那么瘦瘦弱弱一个人蜷在黑暗的角落里,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李旭应付完施龙,看着人七歪八斜地倒在沙发上呼呼大睡,径直走到阳台,落了锁。走到施明明缩着的那个角落,居高临下地欣赏了一会儿,李旭笑了笑,开始解自己的裤带。施明明睡得不沉,迷迷糊糊之间听见点动静,未等他反应过来头皮就是一阵剧痛,随即他的脸被强硬地按在一个炙热的东西上。这下什么困意都没有了,施明明挣扎着抬头,就看见李旭脱了裤子站在他跟前,脑袋后边一双手使劲地把他往裆下扣。施明明胃里一阵翻滚,使出浑身力气推开李旭,高声道:“你他妈再敢碰我我就把你那东西割了!”他的胸口剧烈起伏,心头因为愤怒、惊惧狂跳不止。这个变态…变态!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你叫,再大声点叫,反正你爸进来看见挨打的又不是我。”施明明握紧双拳,绷紧了身子,像根蓄势待发的箭,冰冷警惕地瞪着李旭。“切,又不是没干过,你以前不是哭着求我,只要不碰后面怎样都行吗?在这装什么装?”“你要脸吗李旭,你还敢提以前。”施明明咬着牙道。李旭被施明明这恨不得杀了他的眼神激怒。不该是这样,他要的不是这样的眼神,是脆弱的、无助的、易碎的…房间里没有开灯,但借着外头的光线他能清晰地看见脚下这人因为哭过微红的眼角、咬破的嘴唇、颤抖的身体…一切都那么恰到好处,唯有那眼神,那眼神变了…不对,这不对。李旭有些失控,一巴掌扇在施明明脸上,狠道:“不准这样看我,你要怕我、要怕我!”施明明被打得一懵,等他反应过来李旭别弄出人命施明明坐在床垫上,靠着墙睡了一夜。
早晨起来的时候腰跟断了一样,勉强站起来咬着牙按揉了两下,感觉好一些后才去洗漱。狭窄的卫生间里只容得下一个人站立,施明明不敢开灯,怕吵醒睡在客厅沙发上的他爸,竖着耳朵听那边的动静,手里的牙刷缓缓动着,一个牙刷得跟做贼一样。肖鸣许公司离他住的地方很远,出门的时候天才蒙蒙亮,赶着最早的一班公交车,施明明以为他肯定是第一个来的,未曾想到鸣星大厦的时候大门已经敞开了,抬头望去,最高那一层灯火通明,他十分怀疑那里边的人一晚上没睡在工作。精英的日子也不好过啊,施明明有点心疼肖鸣许。这人打小做起事来就是全情投入,高中的时候早上最后一节延时自习开始写理综卷,虽说他人聪明吧,两个半小时的题量一个多小时就能写完,但人写完了还要自批,批完了还要工工整整做好错题本,那全神贯注的模样,仿佛他面前的不是折磨死人的“黄冈密卷”,而是什么值得细细把玩的珍奇异宝。等到美美搞完一套试卷,午休时间都过了。所以通宵加班肯定有肖鸣许一份。他的宝贝肖鸣许啊,熬夜伤肝,不按时吃饭伤胃,他真的要心疼死了。等他进了公司,一定每天按时给肖鸣许送饭。这么想着,施明明抬脚往大门口去,准备去大厅等沈黎。昨天沈黎安排得急,只叫他去收发室报到,却也没告诉他收发室在哪,更没说找谁对接…连医药箱也没给他。施明明看了看手指上潦草贴好的创口贴,瘪了瘪嘴。那可是肖鸣许要送他的东西啊,沈黎凭什么不给。施明明正暗忖沈黎不好说话,一只脚刚踏进鸣星大厦就被保安拦了下来。“销售人员不得入内。”销售?施明明看了看面前西装革履、五大三粗的保安,又看了看自己身上袖口过大、裤腿快拖到地上的西装,手上还装模作样拎了一个蹩脚的公文包。确实很像推销pos机信用卡的。施明明赔了个笑,默默退出门外。这种大公司的保安都特不好说话,不是他三言两语能糊弄的,搞不好还可能和他动手。先前他给一户高档小区的住户上门送水果时就被拦过,那真是任凭他百般解释、磨破了嘴皮子都没放他进去,最后还被推了一把,崴了脚踝,瘸了五天。进不去就在门外等吧,没什么。施明明也不敢走远,就在大门前的楼梯那站着,看着太阳一点一点从东边升起,映亮了半个天空。八点半的时候,来来往往的人多了起来,他们胸前挂着“鸣星资本”的工牌,大多都是西装革履的,看着精神得很。自己也即将是他们中一员了,nice!十点的时候,还不见沈黎的影子。施明明挺直的背塌了下去,又过了半个小时,他实在忍不住,找了个保安看不见的位置,一屁股坐到了台阶上。施明明双手撑在腿上,环抱着自己,唇角微微咬在齿间,俯身之间,布料粗糙的西装勒出他细窄的腰迹。衣上的褶皱微颤着,施明明疼得冒汗。这腰真是不经折腾了,只是靠着墙睡了一夜而已,从前连着卸几百件重货也不会疼得这么厉害,如今却仿佛被人捅了腰椎骨,从腰往下连着大腿根后边一阵一阵的。快十一点钟的时候,施明明才等到沈黎。他的肖鸣许没在大厦顶楼加班,因为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