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既往,冷静,清冷,不像捉弄她的时候那般,带着几分调笑。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手屈起,凑到嘴边,下意识地啃咬,这是她一直没改掉的坏习惯,遇到事,就喜欢啃手,从啃咬食指上的那个茧,到现在的关节,她尝试戒掉,却只是徒劳。
就譬如对他的关心,是瘾,戒不掉。
裴即白面对镜头显得有些严肃,脸上看不出喜怒。
冬青觉得他是疲惫的,能从他的双眼里看到红血丝。
这段时间,他应该没有休息好吧,回国没几天,紧跟着她奔波。
看着现在的他,她想到了那天陪她坐公车的那个他,心底有些难过,没原因的就是难过,非常难过。
记者问了他几个问题,问得比较犀利,他没有显示出不耐,一点点也没显示出。
他眼神坚定地看着镜头,解释了这件事情的大致原因,也说明了主要原因是超载造成的。
媒体总是更爱煽动舆论的,他将话题往另一个方向带,裴即白许是猜到了他的意图,语气沉下几分。
“有些事不是我这边可以公布的,我只能说的是我们这个桥的架构肯定是没问题的,但这个桥的设计存在不合理的地方,我们不能去否认他。。。”这话说得带着几分笃定。
冬青隐约觉得他接下来还有话没说完,可能是被剪断了,最后只留下他承认这个桥确实存在设计不合理。
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她认识的裴即白不会是话说到一半就不说的人,他能说出存在不合理的地方,就一定会找出不合理的原因,以及为什么会这样做。
她认识的裴即白,是一个认真负责,凡事都要做到极致的人。
她用力咬着下唇,按耐住心底烦闷,端起桌上的水杯,送到嘴边,杯里空空如也,她拿着杯子,蹭地一下起身。
任绯被她吓了一跳,猛地抬头看着她,看到她冷清着脸,嘴巴张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又没开口,看了她几眼,别过头,没搭腔。
冬青站在茶水间,灌了几口凉水,又拿着空杯子走出去,走到一半,看到杯子上沾着水滴,倏地转身,又往茶水间里钻。
她是去接水的,那瞬间,她忘记自己究竟要干嘛。
她觉得自己状态有些不对,像是陷入了一个泥沼,越是挣扎陷得越深。
端着水再回来,她点开了那个采访下的评论。
几乎没什么意外,印入眼帘的,点赞数最高的是几条恶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