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听话地站在门口,阿婆迈着小脚进了房间,她站在玄关,扫了一圈里面的陈列,屋里没开灯,暗沉的光线带着恻隐之心,从屋外透了进来,她借着幽暗的光,看清摆在电视柜上的全家福。
阿婆坐在最中间,笑得很幸福,她的视线挪到阿婆斜后方的男人身上,被刻意压制的心情,突然变得紊乱。
那人好像丁点没变,还是那副惹人注目的样子,而她也一如既往,总是在属于他的领地,第一时间寻找他的身影。
房间的灯被打开,白光晃过她的眼,她的视线慌张一跳,看向从房间出来的阿婆,掌心却传来阵阵痛意,她松开蜷住的拳头,整个人缓过神,胸口却好像被堵着,喘不上气。
阿婆走到了她面前,“这孩子,怎么不开灯,”阿婆抬起她刚刚松开的右手,在她掌心放了把糖:“给你,拿回去吃。”
冬青低眸,手心里五颜六色的糖果折射电灯的光芒,透过那些糖纸,她好像看到了掌心的掐痕,如火灼烧般,发烫。
“你小时候喜欢吃这个,”她抬头看着冬青的脸,感叹道,“大了,是个大姑娘了,以前那么皮实的姑娘,也长大了。”
冬青莞尔一笑,却感觉自己笑得很刻意,她想说:我早就不是跟在你身后要糖吃的小女孩了,却又觉得拂阿婆的好意并不是件多好的事情。
“谢谢阿婆。”她选择了接受老人的这番心意。
“不再坐坐吗?即白晚些会来。”提起那人,阿婆语气里满是爱意。
冬青征住,有多久没有听到他的名字了?
三年,四年,还是五年?
她藏在心里的这三个字。
她摇头:“不等了,清姨还在等我,阿婆,我先下楼了。”冬青攥着那把糖说。
阿婆接话:“回去吧,你爸该等急了。”
下楼的时候,她在楼梯间站了会,拆了掌心的糖送到嘴里:甜的,却又好像不是小时候的味道。
再次站在自家门口,她没有再犹豫,敲门。
门很快从里打开,开门的是冬昌明,看到冬青,手从门把手上拿下,双手交替搓了搓:“回来了。”
“爸。”
“嗯,进来吧,外面凉。”
冬青很久没回,冬昌明近乎贪婪地望着她,冬青避开目光,低头换鞋。
过年时,家人翘首以待,她最后以买不到票这样拙劣的借口选择了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