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甚至百年,才得以重见天日了。
谢载元神色依旧凝重,低沉地喃喃自语道:“只怕找不到才不好。”
他声音极轻,在旁人看来不过是一个失犊老父的出神之语。
只有皇后站得近,听清楚了他话中的深意。
她瞳孔猛烈缩小,心下震惊。
难道圣上当真掌握了什么证据,能证明燕王却有反心,所以才在京中如此防备他,软禁着他,并且现在宁可见到亲子的尸首,也不愿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祈祷亲子逃出生天?
若她揣测的是对的,那么自己的儿子,又怎么办?
他自小未见风浪,决不可能是谢恂的对手!
她神色愈发凝重。
良久,皇后正抿唇,准备说话,忽然小太监来通报,
“圣上,梁大人求见。”
皇后心里烦躁,刚张口道,“眼下圣上还有……”
就被谢载元打断。
他拂了拂袖子,转眼间神色恢复如常,“让他进来。”
片刻,梁父疾色而入。
他先是看了一眼谢斯然身后的余杭,然后又看了一眼座上的谢载元。
谢载元会意,却淡淡道:“无妨,梁大人直说便是。”
梁父沉吟片刻,终究无奈道:“圣上,臣恳请圣上治臣教养无方之罪!”
谢载元吃惊,急忙绕过桌子,作势亲自扶梁仲平起来。
梁仲平不从,执意跪在地上。
谢载元无奈道:“朕准你无罪!梁大人,到底怎么了?”
梁父便将梁蘅月失踪一事说了出来。
说完,他长跪不起,恳切道:“还请圣上体恤臣的爱女之心,准臣去寻那不孝之女回来罢!”
谢载元不置可否。
他绕回桌后,重重地坐下。好半晌,室内无人出声,针落可闻。
忽然一个声音扑出来道:“圣上,微臣昨日与太子殿下同行,熟悉了夷山之地形,愿襄助梁大人!”
梁仲平不动声色地用余光往后看,心中诧异。
谢载元看不出神色,眸色深沉,“朕还没说话,你们一个两个的,是打算替朕做决定了?”
尾音微扬,不悦之意浓重。
众人皆一惊,纷纷道“不敢”。
好半晌,见他们不再敢动,跪了一地,惊恐万分,谢载元才稍稍满意。他缓了语气,“梁仲平,你先起来。”
梁父不敢不从。扶着膝盖,颤颤巍巍地起身。
余杭想扶,却碍于圣上的威仪,并未敢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