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晚对庄园已经大致熟悉,没让人领,自己就能找过去。
宴非白这个人说简单不简单,说复杂也不复杂,复杂在于他的脾气阴沉不定,除去患病的影响,大概也跟他的天性有关,这男人执拗起来是个特别难搞的大麻烦。
简单就在于,他的生活模式很单一,一般都在书房,也不会像别的富豪一样出去找乐子,唯一的爱好可能就是看书了。
唐晚见到宴非白的时候他果然在看书,头微微低着,眼镜落在高挺的鼻梁上,修长的指尖点在书页上,半天没有动作。
天色近黄昏,午后的光晕轻轻落在他的轮椅周围,拉出了一个模糊的轮廓。
唐晚慢慢走近,却发觉宴非白并非在看书,他好似睡着了。
男人脸上的银丝边眼镜与眼睛隔开些许距离,长长的睫毛轻轻盖在苍白的皮肤上,黑白极其分明。
窗外的风掀起他发梢的头发,他腿上的书也被风吹过好几页,翻书声莎莎响起,片刻后房间里安静下来,唐晚似乎都能清楚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她朝他的脸伸出手,指尖快要碰到宴非白的脸时,倏然地,他握着她的手。
宴非白低垂的眼帘慢慢睁开,抬眼看着她,四目相对时,两个人都是一怔。
&ldo;你……&rdo;宴非白的嗓音沉哑,他皱了皱眉,扶起眼镜合上书:&ldo;什么时候来的?&rdo;
唐晚在他身边坐下,笑着看他:&ldo;刚刚来,你竟然在看书的时候睡着了。&rdo;
说到最后都有些打趣的嫌疑。
宴非白看她一眼:&ldo;等你,无聊,然后睡着了。&rdo;
唐晚把这几个字串成完整的话,因为要等她来拿东西,但是过程太无聊,所以就看书打发时间,谁知道后来睡着了。
她笑得更温柔:&ldo;你也可以不用看书,可以看电影,看电视,或者出去逛逛。&rdo;
&ldo;不喜欢。&rdo;宴非白抿了抿唇。
他在她的温柔攻击下,终于耐不住定力,抬起眼安安静静的看着她。
最近他们常常见面,但他还是觉得不够,远远不够……
唐晚想了想,实在想不出什么适合宴非白的活动,他这个人太沉闷了些,好像也只有看书适合他。
她把手掌摊在他面前,宴非白垂下眼静静看着她白净的手,他想起上一次唐晚这样做的时候是在跟他要手机。
宴非白后知后觉的把新手机放在她的手心,指尖有意无意的擦过她的手指,温度爬上他泛凉的手,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他不可控制的握住她的手。
唐晚一怔,看着他的大掌摁着自己的手,俩人的手掌间还有他送给她的新手机,唐晚凑过去看他:&ldo;你是不是舍不得啊?&rdo;
这动作的确像是舍不得把手机送给她,好似强行要把东西扣下。
宴非白的喉结滚了一下,哑声说:&ldo;不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