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父还没回来吗?”季疏缈问。
秦蕴看了看时间:“应该快了。”
一群人聊着天,话里话外都在打探他们在北京的工作、收入,季疏缈仗着自己年纪小,都插科打诨地混弄了过去。
原本计划十一点接回新娘,可都十二点了也没看到迎亲队伍回来,这连吉时都过了。
秦蕴担心不已,打季时谦的电话也打不通,找到三嫂询问怎么回事。
季家三嫂眼神躲闪:“没得事,就他们找婚鞋没找到,年轻人正闹呢。”
“再闹也不能把吉时都误了啊!”
秦蕴干着急,可看着主人家都不急,也没了脾气。
直到十二点半,迎亲队伍才回来,一对新人匆匆忙忙上台走仪式。
秦蕴伸长了脖子,才看到队伍最后、脸色阴沉得滴水的季时谦,连忙起身上前。季疏缈也跟了上去,姨父脸色不对,怕是出了什么事。
秦蕴问:“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啊?出了什么事了?”
季时谦眼神委屈,从外套的兜里掏出分裂成几块的手机:“我说要给你打电话,他们拦着我,‘不小心’把手机砸了。”
季疏缈好奇地看着他,为什么砸你的手机?
季时谦在一大一小的注视下,烦躁地揉乱自己的头发,恨得咬牙切齿:“昨天我们去楚陀县考察,被人认出来了。新娘子家非要我这个当小叔的加十万块钱彩礼,不然就不上车。”
季疏缈:“……”
难怪朗哥会那么说,这些人可比她以为的恶毒多了,看三伯娘那样子,估计今天这一出是两边合伙做出来的。
秦蕴:“你给了?”
季时谦越说越气:“七八个人押着我,去新娘家旁边的银行办的转账,那阵仗银行的人都以为是抢劫,他们就跟人解释是叔叔给亲侄子添彩礼,别人一看是家务事,也不好多管。”
季疏缈吐槽:“姨父你就是太要脸面了。”
换成是她,她一定一口咬死就是这群人抢劫,把警察闹来才好。
季时谦那个后悔啊,后悔得快吐出血来了,恨恨地捶自己的胸口。
他们都知道,十万块钱是小,开了口子是大,今天这么下作的招数得了十万块,以后只会有更下作的招数。
秦蕴也生气,可看丈夫那样子,哪里忍心怪罪,握住他的拳头劝道:“好了好了,不生气了,那钱给他们就给他们了,别把自己气坏了不值当。”
他们说话的功夫,那边司仪已经让开席了。
“咱们把这席面吃完,好歹大喜的日子别闹得太难看,全了你三哥的脸面。”秦蕴劝他道。
季时谦生气地挥开她的手:“不吃了!缈缈说得对,我就是太要脸了,才让他们这么蹬鼻子上脸地欺负。”
他说完又去握住秦蕴的手,朝季疏缈招手:“缈缈,走。姨父带你下馆子去。”
“好嘞~”
对对对,都给我上道。
见三人要走,季时谦的三哥三嫂连忙上前阻拦。
季三伯说:“小弟啊,你可不能一走了之啊,你亲侄子结婚,你这么走了,心里还有我这个亲哥哥吗?”
季时谦冷漠地说:“他们押着我去银行的时候,你把我当亲弟弟了吗?”
三伯娘:“你是当亲叔叔的,亲侄儿结婚怎么能不放点血,我们怎么就不押着别人?”
季时谦给气笑了:“我还得谢谢你看得起我,是吧?”
季三伯打起感情牌:“小弟,你忘了我们这些年长大的情分了吗?以前分花生,我都把大颗的给你,小颗的留给我,你看上我一条新裤子,我都是二话不说拿了给你的!”
“没忘,那十万给你买花生、买裤子,以后就不用提了。”季时谦一阵牙酸,“这点事你记了多少年,你拿了我多少东西你自己就没数了?”
现在这些人说什么对季时谦来说都是火上浇油,眼见着季时谦的怒气越来越盛,怕把他彻底得罪了,只能放他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