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疏缈以为要晚上才会吃到卤鹅,可第二天早上在餐桌上看见泛着油光的卤鹅还是小小地震惊了一下。
秦蕴昨天看电视,不知看到哪位营养学专家说早餐喝粥吃包子馒头面条油条是没有营养的,尤其对未成年来说太过单一,长期营养不均衡会影响生长发育,于是秦蕴决定以后每天早餐也要荤素搭配。
除了卤鹅以外,还有白灼基围虾、清蒸鲈鱼、蚝油生菜、鲜肉馄饨和香菇瘦肉粥。
这些菜,不知道姨妈多早就开始忙碌了。
自从季书朗一家来北京后,他们一大家人都是一起吃的饭,以往家里人多,兄妹俩也不用早起上学,都可以帮忙做家务,但以后就不一样了。
爸爸他们以后在家的时间不多,兄妹俩要上学,秦蓉要看店,家务都压在了秦蕴和姥姥身上,一个身体不好,一个年纪又大。
“咱们请个保姆吧。”秦蓉比季疏缈更先说出打算。
季疏缈点头如捣蒜:“好呀好呀!”
姥姥不同意道:“浪费这个钱干什么?我这不花钱的保姆你不要,要外包花钱的?你姐也还在家呢,你们忙你们的,不用担心家里,我们俩闲人还搞不定?”
秦蓉:“怎么能算浪费?让你来又不是来当保姆的,再说姐姐身体不好,医生都说不能劳累,楼上楼下的家务活可一点都不少。”
秦蕴也不赞同:“我还不至于做点家务都做不了,哪里累了?衣服是洗衣机洗的,饭是电饭煲做的。”
季书朗面无表情:“你要不要看看楼上那一沓诊疗单再说话?还有你的理疗排期,对了,账单你也看看,够请几个保姆的。”
季疏缈撇撇嘴:“贪小便宜吃大亏。”
秦蓉:“就是,不愿意花钱享受,就得花钱治病受罪。”
季疏缈嘤嘤假哭:“真累坏了姨妈姥姥,我和哥哥学习也学不进了,姨父姥爷赚钱也赚不安心,咱们一家子……嘤嘤嘤……是不是就要散了……”
秦蓉也捂着脸“哭”:“那我可真成了千古罪人了……呜呜呜……”
季书朗面无表情地说:“别犟。”
姥姥说不过他们三个,“哎呀”一声,表示放弃抵抗,由他们去。
秦蕴孤掌难鸣,也只得答应:“不过这个费用得我们两家各出一半。”
秦蓉杏眼一横,阴阳怪气又尖酸刻薄地说:“呦~这时候跟我说‘两家’了,买菜的时候一个人出钱,跟我说,都是一家人,买点菜还要分你的我的就生分了。一会儿一家人一会儿两家人,好赖话都让你一个人说了。一会儿跟我明算账,一会儿跟我打平伙,把不把我当亲妹妹,全看您老人家的心情呗。”
秦蕴哭笑不得:“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以后都不说了,都听你的,以后你是老大,你是我蓉姐,行了吧?”
季疏缈乐得看戏,夹了一块卤鹅啃,第一口就被惊艳到了口味清鲜、油而不腻、醇浓并重,鹅皮柔嫩,鹅肉松软。
“这个好好吃!”季疏缈说着,给身旁的姥姥夹了一大块,“姥姥吃这个!”
秦蕴笑得开心:“好吃就多吃一些,姨妈下回还给你做。”
秦蓉吃了也觉得不错,问:“难不难啊?我想在小吃店卖。”
秦蕴惊喜地说:“可以啊!”
姐妹俩仔细商量起来,兄妹俩吃完就拿上书包出门上学了,秦蕴又给两人一人塞了一瓶舒化奶。
一路上的早餐店人声鼎沸,北京大爷们一手端着豆汁,一手拿着焦圈,神情如痴如醉。
季书朗实在好奇,问坐在自行车后座的季疏缈:“不是说豆汁很难喝吗,到底是什么味儿啊?”
折扇遮住嘴,季疏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才不紧不慢地回答说:“在四十度的夏天里,舔一口六十大爷的胳肢窝那味。”
“咦呃……”季书朗嫌弃不已,“这么困,你昨晚上去偷牛了?”
没偷牛,偷菜了。
季疏缈懒得和他解释:“你没有天线,你不会懂的。”
季书朗先把她送到附小门口,等她下车后踏板一踩,潇洒离去。
季疏缈正了正胸前的红领巾往大门里走:“年轻人。”
“缈缈!”
“缈缈缈缈!”
两声亲切又激动的呼喊声从身后传来,季疏缈回头就看见韩小胖和杜紫汐背着书包颠儿颠儿地朝她跑来。
季疏缈:“你们也……转学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