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夜深人静时,家家户户关门闭户,秦蓉这才将妆匣拿了出来,将事情经过和老两口一一说了,听得秦升阮香秀怔愣当场——乖乖,真是撞了大运了,挡也挡不住。
季振华拿了两根金条要往秦升手里塞:“爸,这……”
“你干什么?”秦升姥爷怒目而视,厉声呵斥道,“你们年节给的钱、平时给的生活费,我和你妈几时推辞过?这是孝敬,我们拿得不心虚。这是你祖上留下的东西,就该是你们自己个的,给了我,这是陷我于不仁不义!”
“还有你,夫妻是一体,是不是你撺掇他做这糊涂事?”姥姥皱着眉问秦蓉,“你也挺大个人了,奔三的人了,怎么还拎不清?”
……
姥姥姥爷一顿臭骂,将季振华、秦蓉贬低了一辈分,骂得跟孙子似的缩着脖子,头都抬不起来。
季疏缈捧着碗喝凉白开,眼睛滴溜溜地转,感觉差不多了,适时出声解救父母:“姥爷~姥姥~爸妈知道错了,不要说他们了嘛!”
“对对!”小夫妻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欸,还是咱们缈缈听话懂事。”秦升姥爷心都软了,揉了揉小孙女的头顶。
季疏缈朝他扬起一个甜蜜暴击的微笑。
秦升姥爷语气柔和下来:“旁的我就不说,你们愿意信我和你们妈,都跟我们说了,我们心里得意。你们把我们当长辈,也就别嫌我多说两句。你们如今撞了大运发了大财,本心得守住了。俗话说‘穷生奸计、富长良心’,但俗话还说,‘人有钱就变坏’。这人要是非要往坏的路上走,和穷富的关系也没多大。还有,缈缈是你们独生女儿,以后更要用心教导,女孩一样能顶半边天,别把她养成禁不起事的性子。”
季疏缈自信地拍拍胸脯:“不要半边,我要顶整片天。”
阮香秀开怀大笑,把小孙女揽进怀里点了点她的鼻子:“有志气!”
秦升也乐了:“好!像我秦升的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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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疏缈“睡着”以后,小两口摇着扇子闲聊夜话。
“老婆,这些天我心里一直不踏实。”季振华揉着胸口靠在妻子肩上,“我最近常想起爷爷的话,他在的时候常说,人如果贪心不足,天上掉银子砸死都不够,福祸相依,发财未必是好事。”
季振华的爷爷,说来也是个奇人,在那个年代上过老学堂也上过新式学校,年轻时走过南闯过北,还跟老道士学过算命看相看风水。
季疏缈的名字,就是这位太爷爷还在世的时候取的,他离世的时候季振华还没有结婚,但看了他的面相就说他以后是做老丈人的命。
“谁说不是呢?这不劳而获得来的钱,总归是不踏实的。天降横财,最是考验人心,我还担心你有钱以后抛弃妻子呢。”
季振华抱着妻子摇了摇,笑道:“我又不傻,再上哪儿找这么漂亮贴心的老婆,这么聪明乖巧的女儿啊?你把这颗心放在肚子里,咱俩结婚时我对你说过的话,我时时刻刻都记着呢。我啊,我害怕咱们突然富裕了,招来些黑心肝的,我就怕保护不了你和缈缈。”
“不怕,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就什么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