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风波,使得赵由晟在宗正司的惩劝所里关了十多天,期间在惠州的赵父急得如热锅蚂蚁,一连给家里写了五六封家书。
赵由晟有丰富的关禁闭经验,他在宗正司的惩劝所里读书、睡觉,悠然自得,到释放时,他还因为缺乏运动,长了点肉。
宗正司释放赵由晟当日,一众好友在春风楼里办酒宴,祝贺赵由晟脱离囹圄,恢复自由身。
庄蝶,庄鲲,端河在场,陈郁、远涯、范投黎和费春江在场,连顾常也来了,最不可思议的是陈繁居然也来喝酒。
众人开怀畅饮,言谈甚欢,喝至夜晚,酒桌上只剩陈繁和赵由晟、陈郁。
陈繁酒量极佳,酒国里难逢对手,直到他遇到赵庄鲲。赵庄鲲家里经常设宴,他这人千杯不醉,生性率直豪迈,居然和陈繁很合得来,两人你句我一句,你一杯我一杯,于是都喝醉了。
陈繁已有七八分醉意,原本费春江想送他回去,他说他还有话要问赵由晟,让费春江先走。费春江挺担心,身为大繁的友人,陈郁的番语老师,他很清楚陈家的事,知道陈郁与赵由晟关系异乎寻常。
费春江本不放心,怕陈繁发酒疯——虽然难得一见,陈郁说有他在没事。
费春江走后,陈繁囔囔他还没醉,硬让赵由晟陪他喝,赵由晟喝得克制,所以他只是半醉,他给陈繁倒酒,淡定说:“你想问什么?”
“我问你,你就老实回答?”陈繁想要执金杯,金杯在他眼里成双影,他的手不听使唤,显然已经是醉得神志不清。
赵由晟回:“当然,有问必答。”对于一个醉鬼,没什么话不能说,反正等他酒醒什么都忘掉。
“好,你最好守信!”陈繁拍桌,把金杯的酒震得泼洒。
陈郁默默拿出手帕将泼洒的酒水拭去,他担忧地看着两人,一个是他深爱的人,一个是他敬重的兄长,两人一向水火不容。
“老赵,我问你,你……”陈繁说话大舌头,他醉酒后全然没有平日的严肃,他瞪圆一双眼睛,恶狠狠道:“你是不是见过焉司禄镜!”
所谓焉司禄镜,便是心镜,这种东西只存在于传说之中,据说焉司禄镜能照出一个人的一生,甚至能让人回到过去。
陈繁是个博闻强识的人,他知道焉司禄镜,而且他早怀疑赵由晟不是寻常人。
这真是意外之外,又是意料之中的问话。
陈郁心中一惊。
“哦,我要是说我便是经由焉司禄镜重返人世,你信不信?”赵由晟的声音不大,口吻肯定,态度认真。
“信!老子早就看你不对劲了!”
陈繁突然伸出手臂去抓赵由晟的衣领,挥拳似要揍人,陈郁连忙抱住哥哥,怕他伤到阿剩,或者伤到自己,明明已经醉得站不稳脚了。
陈繁囔囔:“小弟,你让开,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一心只想哄你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