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县试与府试放在一起,统称为童试。只要考过了县试与府试,就已经是童生了。就算之后的院试没有通过,之后继续考院试也不用再考前两场。
因为科举是选拔人才,有着“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轻轻松松就改变门第的能力,所以历朝以来科举都是严苛。
为了避免替考或作弊的事情发生,科举考试报名的时候要求很多。不仅需要考生三代以内身家清白,还需要填写考生的姓名、年龄、籍贯、身高、体重、容貌特征等。
甚至某些朝代的科举,还会聘请画师给考生画像,考试的时候还要对照画像入场。
除此之外,还需要五名同考的考生互结,然后由一名本县的廪生进行作保。从而保证这名考生身家清白,非服丧期间,非奴籍子孙,非替考等等。
之前还说过,五名同考考生互结作保,如果这五人其中有一位考生作弊,那么其他考生也会失去考试资格。
沈沉玉报名的时候,还有一个年轻画师,帮他们简单的画了人像。因为考生比较多时间也紧迫,大多数的画像只画了每个人的特征。
方脸的就画一个大方脸,大鼻子就画个大鼻头,下面一行小字是容貌描写,着重把面容身高写上去。
轮到沈沉玉的时候,那年轻画师盯着他看了良久,大概是沈沉玉没什么突出的特征,对方只是简单的画了两笔,然后在沈沉玉的画像下面写道:“面如冠玉,堪比潘安。”
沈沉玉不小心瞥了一眼,虽然他这一幅容貌确实生的好看,但是他总觉得对方有点夸大其词。尤其是看到对方的耳朵红了,沈沉玉就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了。
……
沈沉玉脑子里塞了两个世界的文化,相对于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读书人来说,他拥有两个世界的知识还是挺吃亏的。
因为他在看到一道考题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用白话翻译一遍,等沈沉玉弄明白了考题内容之后,再通过原主与自己的知识库翻译成文言文。这样他做题的速度不仅会大打折扣,说不定还会因为一些文化差异答错题。
虽然夫子与师兄们都说,沈沉玉这一次十分有把握能过童试,但是沈沉玉没有真正的上场过,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能考得如何。不过不管会考得如何,沈沉玉这个人心态还算稳得住。
让沈沉玉有点意外的是,他在客栈里竟然遇见了冯大寒。按道理冯大寒已经是童生了,院试要等到八月才考试,他现在跑到清城县是要做什么?
因为懒汉一家子被带走了,导致沈沉玉没有直接的证据,加上县试在即他没有太多时间,所以这才没有去找冯大寒的麻烦。此时见到冯大寒出现在这里,沈沉玉心里就忍不住打起了警铃。
等到沈沉玉与几位师兄闲聊时,这才知道冯大寒为什么会现在就过来。这人之前几年也时常这样,总是打着他要过来参加科举的名号,拿着家里面给的钱在清城县肆意挥霍。
冯大寒今年提前过来的原因,除了哄骗家里的钱出来挥霍之外,还有一个特别重要的原因。也不知道他怎么哄骗他夫子的,竟然让他带着一群师弟们过来参加县试。说什么他现在好歹已经是童生了,无论是县试还是府试他都比较有经验,由他带着师弟们来参加科举更加稳妥一些。
冯大寒这人最会做面子功夫,把他的夫子与师弟们哄得团团转,大家都觉得他这个人特别的热心肠,一群懵懂小少年都是一脸以他马首是瞻的样子。
沈沉玉用饭这么短的时间里,已经不止一次听到那些人恭维对方的话,忍不住微微垂下头轻轻的笑了笑。
之前他还觉得这些少年挺惨的,遇见了冯大寒这样心术不正的师兄。后来发现他们不过一丘之貉,沈沉玉顿时便收起了对他们的怜悯之心。
就在沈沉玉打算离开的时候,一直假装没有看见他的冯大寒,突然带着一群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冯大寒一脸谦谦君子的模样,大冷天的摇着一把折扇笑道:“咦?这不是沈家玉哥吗?想不到玉哥今年也要下场?”
沈沉玉闻言心里嗤笑了一声,面上却挂起得体的笑容,冲着冯大寒轻声叫了一声“冯兄。”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尤其是这些附庸风雅的读书人们,甚至有的和魏晋男子一样喜欢涂脂抹粉。所以猛然看到沈沉玉这般出挑的外貌,几个年纪小的书生便忍不住眼前一亮。
一个年约十四五岁的少年,伸手轻轻的扯了扯冯大寒的衣袖,一脸等着冯大寒跟他介绍的模样。
冯大寒见状心里十分不爽,但是脸上还是笑着跟众人介绍起来。“这位小郎君,是跟我同村的沈沉玉,因为他是沈家一房最小的郎君,我们村里的人都喊他一声玉哥。”
说完这句话之后,冯大寒又介绍身边的几人。这几人都是冯大寒的师弟,最大的不过二十五六岁,最小的只有不到十四岁。
之后由冯大寒出面,他们想要邀请沈沉玉一起吃酒,冯大寒的师弟们也一个个十分热情。
沈沉玉还记着之前的事情,眼看着马上就要参加县试了,这个时候可不敢跟冯大寒走太近。
这个冯大寒一看就心术不正,虽然沈沉玉很想要找对方算账,但是一切还是之后的县试更重要。
有人察觉到沈沉玉不太乐意,忍不住微微冷下脸问道:“沈兄,莫不是不想给我们这个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