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晴。
长春宫
今日是孝贤皇后的梓宫(灵柩)最后一日放置在长春宫中,而后便要举行奉安仪式。
长春宫内,哭声震天,众人都哭得伤心,唯有众皇子之首的大阿哥,三阿哥一声未哭。
皇帝的眼睛冷冷扫过大阿哥,三阿哥,还有哭得比谁都伤心的五阿哥,以及正在抹眼泪的海兰。
“永璜,永璋,嫡母崩逝,你们二人为何一滴眼泪也没有啊。”皇帝冷漠地开口。
“皇阿玛,儿臣是觉着,皇阿玛这些日子都沉浸在悲痛之中,儿臣为了您的龙体思量,不敢过于悲痛,怕误了差事,不能为您分忧。”永璜说道。
“是啊,皇阿玛,大哥一直都以长兄自居,带着咱们兄弟为您鞍前马后。”永璋接道。
永璜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知道,永璋一直和自己过不去。
“所以你就有样学样,是不是啊?”皇帝冷哼一声,两巴掌扇在二位皇子脸上。
“不忠不孝的东西!”
“皇阿玛,儿臣没有。”永璜和永璋忙磕头认错。
“皇上,永璋是一心为您着想,绝无此心啊。”纯贵妃忙上前求情。
“纯贵妃,你已经有了永璋和永瑢,朕又把永璜交给你抚养,你就给朕养孩子养成这个样子!”皇帝并不买账,“怎么,仗着自己是皇子之首,就想着能继承大统,谋权篡位了是不是?”
“皇上,没有,就算永璜有此心,永璋也绝无此心啊皇上!”纯贵妃伸手想去抓皇帝的袍子,却落了空。
“没有?好,那朕今日就说个明白,永璜有悖孝道,永璋无人子之心,永远不可能继承朕的大统!这年纪大的皇子越发不知事,永珹都比你们有指望的多!”皇帝此言一出,众人都忙跪倒在地,永珹莫名被喊到名字,顺嫔抓着他的衣角就拜了下去。
“皇上,皇上!”众人跪拜的时候,青樱却仿佛感觉到有什么神圣的光芒照到自己身上,勇敢地站出来,替二人求情。
“二位阿哥绝不是有心不孝的!”整理了半天语言,终于青樱说出了关键的一句话,并非不孝,但是很明显没什么用,就像废话一样,说话的时候,还不忘晃悠自己的那双爪子,体面地护甲熠熠生辉,这才跪拜了下去。
“有心不孝,娴娘娘怕才是有心不敬皇额娘,国母丧期,所有贵妇一律不许带贵重首饰,你倒好,还带着护甲招摇!”璟瑟在一边看着,瞧见青樱更加来气,谁不知道,愉妃最听娴嫔的话,她也逃不了干系!
皇帝愣了一下,他本来还不曾往青樱处看,此时却直接转了过去,“娴嫔,把你手举起来!”
青樱懵了一下,海兰正想叫青樱快快把护甲摘下来扔在一边,只当是和敬公主晃了眼看错了。
可是护甲可是青樱的体面,她哪里肯摘,进忠三步做两步,直接把青樱的手抓起来,高高抬起,那镶嵌着满满绿松石的银制护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虽然一点美感都没有,反倒是像一条会蠕动的毛毛虫,戴在青樱那一双劳作过,短小的手上,还有点不合适。
“娴嫔!你太叫朕失望了!”皇帝冷冰冰地眼神扫过,“不敬皇后,着降为贵人,另外,除却年礼,节庆,不许再戴护甲,孝贤皇后生前,力倡节俭,你却还敢带着贵重首饰在丧仪上晃,回宫整理仪容之后去奉先殿孝贤皇后灵位前跪上一日赎罪!”
“皇上,不!”青樱耳朵里只听到了护甲二字,什么?她从做格格的时候就一直留着指甲,即使进了冷宫也不曾放下过自己的体面,如今居然要自己摘了护甲,这不是要了她的命吗,这是她的体面尊贵啊!“皇上,护甲是臣妾的体面啊,您怎么能如此不顾臣妾的脸面!”
“不过是几根指甲,你就这般在意?”皇帝被气笑了,“即刻送回翊坤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