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相信。”
他答得毫不迟疑,反倒叫晋秋低下了头。
双指缠绕着,她有些懊恼地开口:“我托人打听过,那年官兵上山是早早就得知了消息。”
“嗯。”他轻轻应着。
窗外树枝晃动,圆月隐在云后,瞧着天快亮了。
晋秋走出门的时候,院子里的有露珠结出,在痩窄的绿叶上攀附着。
她走过,裙摆拂过绿叶,露珠落下几滴。
沉沉坠落,化进泥土里。
连着这些年她对他的所有误解和仇恨,一同化进泥土里。
房间里,忍耐许久的人再也制止不住泪水滑落,他恨恨地捶桌,低言着:“晋秋,我要的从来不是你的一句对不起啊!”
派出去的人是在月色消散时回来的。
灰色长衫皱乱着放在床上,洗了个冷水脸,发梢的地方还挂着水珠,他换上长衫,一颗一颗扣着纽扣,问等在身后的小厮:“处理干净了?”
小厮埋着头,见了血,还后怕着:“处理……处理干净了。”
太阳正升起,阳光透过窗户倾泻进来,他张开手,又把五根手指狠狠攥在一起,指甲嵌进肉里。他眼里的怒火烧得正旺时,刘克急急的影子就晃进了西苑。
“老爷叫您过去。”
小厮听了吓得险些跪在地上,他颤抖着身子偷偷抬眼瞧覃一沣的动静。他正从木架上取下毡帽,手从帽顶拂过,将其压在右边腋下,然后走出门,跟着刘克往东苑去。
一路上两人无话,脚步很快,一直到孟炳华的书房门前,刘克才说:“老爷在里面等着。”
像冰原上被人凿开了洞一样的声音。
覃一沣站在门前,他已经猜测到,这扇门后的人,要将他的人生颠覆了。
从隔壁巷子打回来的新鲜豆浆,香味特别浓郁,还有桥头陈家饱满的肉包被摆在盘子里。晋诚放好筷子,正想叫晋秋,帘子就被掀开了。
乌黑的下眼皮叫晋诚吓了一跳,他忽闪忽闪着眼睛瞧了好半天,然后不知死活地问:“你昨晚去会情哥哥了?难怪我回来时,你房间就熄了灯。”
她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手里还攥着一把用来削水果的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