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不通我哥的电话,他之前打来时,你接了吗?”傅知柏捏着手机,突然发问。
余媛下意识地说没有,说完她就站了起来,撇开脸不去看傅知柏。
傅知柏眉头紧锁,他突然拔掉了输液针,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余媛吓了一跳,惊叫道:“知柏,你做什么?”
“我不放心他,我回家看看他在不在。”
余媛匪夷所思地看着他,“那是你哥,不是你的孩子,他和你一样大,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傅知柏的身体一顿,他一想到夏熄,就想起那场大暴雨,他的哥哥跌跌撞撞的朝他走来。他们那个时候还没相认,可就是那种悸动,让他无法不去在乎这个人。
他回头看着满脸不解的余媛,对她说:“有些事,你不懂的。”
余媛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了,傅知柏为了她喝酒进医院的那点感动也瞬间烟消云散,她忍不住吼道:“傅知柏,他是你哥,我才是你女朋友,我陪你了一个晚上,你现在要去找你哥?你是还没断奶吗?”
傅知柏从未见过余媛这么失态,他惊诧地看着她,“你……”
余媛深吸一口气,“我受够了,你两个星期不和我联系,难得休息那么久,你和你哥出去玩,我呢,一个电话都没有,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生日你也忘了,你到底爱不爱我。”
傅知柏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堵住,又听余媛冷声道:“你要是去找你哥,我们就分手。”
“对不起,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好吗,我现在真的要去找我哥,我……我很担心他。”傅知柏捂着胃,他轻喘着气,费力地朝余媛说着,而后拉开门,离开了房间。
余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就这样走了,她睁大了眼,在原地气急败坏地跺脚。
傅知柏从病房里出来,值夜班的护士看到他便立刻上前,“先生,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傅知柏摆了摆手,一边拨着夏熄的手机,一边往前走。终于隔了很久,手机竟然接通了,傅知柏立刻急切道:“哥,你在哪里?”
说话的人不是夏熄,而是一个男人,对方说:“你是这部手机的失主吗?我在酒吧厕所捡到的,我们要走了,手机我就放在酒吧吧台那里。”
“酒吧?怎么会在酒吧?”
那人笑了,“兄弟你喝断片了吧,这手机就是掉在了厕所地上啊。”
就在这时,傅知柏听到了夏熄的声音,他寻声看去,目光锁在走廊一头的夏熄身上。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夏熄推开一扇又一扇的门。
已经是深夜,夏熄莽莽撞撞闯进陌生的病房,招惹来了一片骂声,他涨红着脸,说着对不起,而后继续推开门寻找着傅知柏。
“哥!”傅知柏快步上前,他提高着声音,夏熄被赶出病房,侧头望去。傅知柏冲到他面前,把他狠狠搂住,用尽了全力,像是要把人揉碎一样。
“疼……”夏熄打了个哆嗦。
“你怎么了?”傅知柏把他松开,上下打量着夏熄。
高廷缓缓从后走来,瞥了一眼傅知柏,叫了一声,“傅哥好。”
傅知柏眯起眼看向他,神色染上戾气,低声问:“他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高廷耸肩,对傅知柏说:“他在酒吧里被一个男的猥。亵。”高廷观察着傅知柏的表情,立刻道:“没事,我给救下来了。”
傅知柏后槽牙紧紧咬着,声音几乎是挤出来的,“谢谢你。”
高廷嘴角轻扯,“没什么事,就算是陌生人看到这种事也是要帮一帮的,不过傅哥,你哥是不是这里……”高廷站在夏熄身后,手指点了点太阳穴。
傅知柏抿起嘴不语,轻轻揽过夏熄的肩膀,他低下头,凑在夏熄耳边,神色软了下来,温声道:“哥,不要害怕了,我在这里。”
夏熄抓着他的袖子,哽咽道:“我找不到你人,我害怕。”
“不害怕了。”傅知柏轻声哄着,随后低声问他:“是谁告诉你我在酒吧的?”
余媛在房间里呆了片刻,听到外面的动静,终究耐不住,她走了出来,便看到傅知柏拥着他哥。
她盯着傅知柏的后背,夏熄从傅知柏怀中探出头。医院走廊的灯光惨白,落在夏熄的脸上,他的神色是在傅知柏面前不曾有过的阴郁深沉,他的目光极冷极冷,他盯着站在那一端的余媛,他张口道:“你的女朋友和我说的。”
也许是从小的境遇有关,夏熄对旁人的恶意很敏感。从第一次见到余媛开始,他便觉得余媛有问题。
可又该怎么去说,那是他弟弟喜欢的人,他没有权利去干涉。
他的脑子来来回回只能记住几件事,以前是吃饭干活睡觉,现在则都成了傅知柏。他从睁开眼起,便想着傅知柏的事情,逼仄窄小的心里只容下了弟弟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