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我们三个开了一个小型的讨论会,主要探讨的内容就一个,还回不回去上班。
毕竟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劳动人民,没有钱什么也干不了。可惜我们三个讨论了半天,也没讨论出一个大家都同意的结果,最后连一直旁听的小雪都忍不下去了,给我们出了一条建议。
我们并没有把矿上发生的事告诉她,只是跟她说出了些问题,聪慧的她也明白我们有着难言之隐,所以这条建议她给的也算中规中矩。大概就是告诉我们先打电话问问情况,贸然的回去肯定是不行的。
于是我托了好几个关系,才问道李哥的电话号,我觉得眼下只有他这个给我们透过底的原住地老居民,能跟我们实实在在的说说。
可是打了半天的电话,他也没有接听,不得已,最后我只好采取了不是办法的办法,我出去打探消息,他们两个在家等我,毕竟他们两个现在要危险的多,那个白衣男人似乎对他们两个虎视眈眈,相比之下我要好很多,出门顶多就是个必遇邪异之事。
他俩劝阻的过程就不说了,反正最后我还是独自一人出了门。今天的天气暖和了不少,大概只有零下十来度,估计是因为前些天立春的关系,对于冬季长达半年来说的这片地域,今天的天气已经算是非常的好了。
我在大街上晃晃哒哒的,也不知道往哪里走,说是出来打探消息,但是出门后我就迷茫了,以往也没当过间谍、特务之类的,哪知道怎么打探消息,莫非要学着古装剧里的情节?找个喧闹繁华的地方一座,然后就倾听四周的杂言杂语?
这念头始一出现,我脑海里就一个想法:嗯!别说,眼下这还真是个好注意!
要大家猜我去哪了,估摸着你们得寻思我去了什么小吃店、网吧之类的,毕竟当今社会哪还有古代那种环境,可现在的饭店里谁想说点什么不都得挑个包间,而且网吧里全是打游戏的,谁会唠这个。
所以我选了一个我认为很牛B的地方,中老年活动中心!
这地方可就厉害了,那些茶余饭后闲的没事干的人都得来,打麻将的、拍扑克的咱们不说,就单说那些在旁边把眼的,这些人那可真是啥都唠啊,不仅叨咕你打牌打错了,动不动的还得叨咕点煤田镇上的破八卦事。记得上次我们下班和同事去打麻将,那后面有个老娘们唠的才欢,什么谁谁家的大姑娘临过年跑到市里去了,结果后来又偷摸回来住到谁谁家的小男孩家里去了,两人不明不白的,被家长找到后又咋滴咋滴的,结果好好的两圈麻将,我们最后竟是成了专门听她吹牛B。
进到中老年活动中心后,我先是环顾了一圈四周的情况,别说,这地方还真热闹,屋子都已经爆满了(一共也就六个不带门包间,大厅里还支了两张打扑克的大圆桌)。老板娘一看我不是常客,也没心思搭理我,坐在吧台里耸拉着眼皮就开始看她的电视剧欧巴,我也乐得她不搭理我,然后我就找了一个人多的地方扎了进去,等着他们说些我想知道的。
可等了半天,这帮老大妈也没一个说八卦事的,弄得我一头雾水,我正暗自琢磨是不是她们都转性的时候,我就发现以往什么都没有的墙角那,竟然摆放了好几个“雅座”,上一次给我们一通哔哩吧啦的那个老娘们,现在正在那带头口水四溅,叨叨的正来劲儿!
我这一看见她我就乐了,暗道今天的消息能打探的差不多,感情这老板娘特意给她们支了一个地方,让她们过嘴瘾,就是不知道她们交不交台费。
我漫不经心的绕到她们的旁边,装着扒眼看圆桌里的人打牌,实则用心的听着背后她们的谈话。
我心里还是有好几大疑问的,首先是那些尸体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并没有出现在煤田镇里,第一种可能是根本就没出井口,第二种可能就是在一矿的矿区里逗留,我觉得第一种可能性比较大。
其次是我们到现在还没有接到集团的传唤,也就是说一矿的问题还没有被人发现,可我们那天下井几乎是一个工人都没遇到,要么是他们全部遇难了,要么就是他们全都没下井,可全都没下井这根本就不可能,所以这点我怎么也想不通。正常情况下,家里人发现老公没回来,肯定会去找,接班的人发现没人接班肯定会询问,可偏偏现在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实在是让人琢磨不透。
最后的疑问是关于那个白衣男人的,不过这帮老大妈肯定没见过,我也没指望能从她们嘴里听出答案,眼下我要是能知道现在一矿是什么情况,就足够我高兴的了。
结果听了半天,也没听到我想知道的东西,倒是又听到了很多没用的八卦消息,可以说纯属浪费我时间,就在我准备换一家继续听的时候,身后大妈说了一句话。
“我家那口子昨天下班后,出奇的没去喝酒,回家后对我的态度变了好多”
这句话一出,旁边几个人纷纷恭喜,听她们的意思,似乎那男人之前有家暴的倾向,现在变的很温柔。可我却不这么认为,因为我想到了一种可能,于是我生生止住自己将要踏出的左脚,继续倾听起来。
接下来这大妈又详细的说了几件事,无非就是证明她男人变了个样,她的好日子可能要来了,然后其它几个人再次恭喜贺喜,似乎为她感到高兴,然后又有两个女人随声附和,说自己家那口子也变了样,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逆转,几乎都是变好了,总结一下就是爱喝酒的不喝了,爱赌的不赌了,爱打人的也不动手了。
然后不久,我就听见这么一句话,让我直接就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一句让我浑身血都凉了的一句话。
“哎呦,这让你们仨说的,我都恨不得把我家那口子扔一矿去,让他也好好改造改造,省的天天一回家就拉拉一张倔驴脸,看得我直堵!”
我草!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了!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没有人发现了,原因很简单,可以说那天一矿的人都已经死了,然后从那石扇门里出来的活尸取代了他们,怪不得到现在为止煤田镇现在一点风声都没传出来,可能除了我们五个当事人,再没有任何人知道一矿发生了什么,想到这我的身体不禁一阵恶寒。
这时候我又开始担心李哥,生怕他们两个出现了意外,如果他们两个真有什么不测,那整个煤田镇就我们三个明白发生了什么,那时候谁会相信我们?
我现在恨不得立马回到宿舍里,这个消息我自己实在是没办法独自承受,迫切的需要倾诉出去。
就当我刚刚迈开腿走了一步的时候,我就突然间的一阵恶寒,全身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栗,这股寒冷就像那天在血云棺的墓室里一样,直接就冻到了我的心里。
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出门必遇邪异之事!
也许是经历的多了,我并不像刚开始那样惶恐,我知道身边肯定有什么东西正在影响我,我稳定了一下心智,开始慢慢的转动脑袋,环顾起四周的情况。
这屋子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一时间我也没办法准确的判断,只好从右向左的一点一点观观察,把每一个入目的人头都好好审视一番。
最先观察的就是我面前的这张桌子,这里里外外包括正在打牌的,最少有十五六个,每一个人我都会认真的观察上十几秒,几分钟后我开始向另外一个桌上的人看去,一点一点的,等到我看见正主的时候,我估摸着已经过去了十来分钟。
这是一个二十五岁左右的青年人,穿着很邋遢,相貌平平,平时如果看到的话也不会再看第二眼,就像是一个要饭的。他的眼神正死死的盯着我,估计看了已经有一阵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既然已经发现了正主,而且正主也发现了我,我也没必要再装作看不见,只好选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和他对视!看最后谁先忍不住。
他的眼神很清澈,但不知道为什么,却给了我一股很沧桑的感觉,像是历经了无尽的岁月,我暗道:眼下的情况不是我眼睛瞎了看人不准,就是他真的是经历了太多的世间种种因果,可我怎么感觉也像是后者。
过了良久,他开始冲我走来,凡是经过之地,那些看热闹的看客就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拨开一样,纷纷给他让路。然后他就站在了我的面前,眼神依旧死死的盯着我。
说真的,他向我走来的时候,我感觉我自己的心脏都养蹦出来了,任谁也体会不了我的那种感觉。
一个灵异的东西出现在我的视野里,然后缓慢的步步向我走来,可怕的是我根本不能动,浑身只能不自主颤栗,然后眼睁睁的看他走到我的面前,或许下一步他就会在我的视线里夺走我的生命,也许他会用那双不怎么干净的手掐住我的咽喉,或许会把手穿过我的胸膛。我害怕极了,我想吼叫,却发不出声音,想向身边的人求助,可他们似乎都没发现我的异样,我只能任由这股恐惧在我浑身蔓延,极不情愿的迎接他的到来。
我们两个就那么的无言的相对着,我实在是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在那一瞬间,我甚至在想,刘亚新和何超被白衣男子盯住的时候,估计也是这种感觉。我开始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就偏要自己出来,明知道自己体质有问题,还偏要自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