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有了意识以来,都是在金山上打滚,还得时不时防备上面下黄金雨,他从来都把银钱当石头,出来时也没带,但要是师兄喜欢,他可以偷偷回去一趟,搬出来些给师兄拿去买糕点吃。
等了许久,也不见宋祁出来,岁岁有些担心,站在屏风外喊了声:“师兄?”
没人回应,转过去看到浴池上空无一人,而那水面正咕噜咕噜冒着气泡。
岁岁吓了一跳,猛地扎进了水里,红衣在水中荡开,身形拉长,化作少年模样将潜在水里的宋祁拽了出来。
湿漉漉地上了岸,一手将宋祁抱起,用法术将他烘干后放在床上,看着宋祁憋气憋得苍白的脸,虚虚抵在他唇前,渡了些气息过去,见宋祁脸色好些了才起身。
屋外雷声嗡鸣,寒风从窗吹进来,将今早岁岁练字的宣纸吹得四散飞舞,他听到宋祁嘀嘀咕咕说着什么,靠近了些,也只捕捉到“药方”两个字。
一道黑烟从窗外一闪即逝,久祟眸中红光溢出,抬手虚抓空中,那道黑烟不受控制地从外面涌进了屋内,如同藤蔓般疯狂挣扎,落地竟化作了一位黑袍魔修。
魔修双目是奶白色的,脸上横着一道狰狞的伤疤,见挣脱不出,拼命喊道:“血海炼狱果真诞生了魔,千年了,魔道终于要振兴了!”
他说着狂笑了起来,久祟掐他的脖子的手指收紧,魔修再吐不出一句话,连呼吸都费力。
“你是怎么找来的?”久祟赤红的眼睛微眯,散发出的威压骇人,他侧目看了眼宋祁,眸中竟散过一丝慌乱。
魔修道:“您若不想人知道,就该好好当个凡人,孤雁城一别,察觉到您的人可不少,都在找您呢。”
久祟脸色白了些,手指纵然收紧,魔修却是个不怕死的,一边吐血一边还要说:“修真者薄情,你混在仙门里,迟早会被他们害死的哈哈哈。”
话音一落,久祟彻底拧断了他脖子,松手后魔修再次化作一股黑烟,风一吹就散了。
久祟将窗关好,转身后又是小团子的模样,烛光下那张玉雪可爱的脸上一片煞白,他撑着小手爬上宋祁的床,钻进被窝里轻轻抱着宋祁的一只手。
睡梦中的宋祁察觉到软乎又暖和的物什,翻过身手一揽,将小火炉抱在怀里,翘了翘嘴角梦呓道:“别怕别怕,师兄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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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雨一连下了半个月,天气放晴时,终于彻底热了起来。
早晨天还没亮,宋祁就背着背篓出了门,看到朦胧的天光下小团子拿着宋祁给他削的小木剑像模像样地练剑,便站在旁边看了会,等他一式练完,才出声道:“不错啊,七星剑法你全会了。”
岁岁抬手用袖角擦了擦汗,闻声未回头先是一笑,收了剑迈着小短腿跑到宋祁身前五步处,蓄力一蹦,稳稳地跳到了宋祁怀里,撒娇道:“师兄。”
“你这汗淋淋的。”宋祁嫌弃地将他扒拉开想放下去,岁岁耍混抓着他衣服,小腿缠着腰不松,像树袋熊一挂挂在宋祁身上。
宋祁干脆用净身术将他清洗个干净。
这趟宋祁打算去太华峰的后山里采些灵药,最近他沉迷炼药,储物戒里的药材都浪费完了,由于禁足,也不好因为这种事去药园拿,平常便早早起来自己去采一些。
岁岁像是寻宝鼠一样,每次都能带回来许多珍惜药材,这次也不例外,宋祁坐在树下喝水休息时,便见他头上顶着一片大荷叶,从林子里钻出来,怀里捧着一株模样像灵芝一样的仙菇。
宋祁念头一转,道:“雨后也生了许多蘑菇,今天我们喝蘑菇汤!”
说罢便动,没一会宋祁采了满满一筐的蘑菇,抱着小团子满载而归。
小团子瞅见他篓里的蘑菇,小手抓了一棵出来,撕开一看,断截面变成青黑,分明有毒。
修真界的毒蘑菇因为吸足了灵气,懂得伪装成朴实无华的样子,往往能骗过凡人。岁岁一脸别扭,心生疑惑,师兄自小在仙山里长大,不会不知道这些常识吧?
回到住处,宋祁敏感地察觉到房中有人,邱鹤这个时间应该不会过来,那就只有
宋祁脸色一变,转身就要走。
“大师兄”一声娇音传来,尾音带着波浪号,紧接着粉衣少女大步从屋内跨出,看见宋祁后眼中放出奇彩,张开双手闭眼飞扑而来。
“”宋祁往侧迈了一步,粉衣少女便直挺挺地摔在了地上,一条腿抽搐了两下。
小团子拉着宋祁的衣摆,看见地上的女人后小嘴微微噘了起来。
少女就势一滚,侧躺着,朝宋祁伸手,顺便抛了个眉眼:“大师兄你的小可爱摔倒了,要亲亲才肯起来”
“”直男宋抖了抖,起了一身恶寒,他勉强镇定道:“师妹,地上凉,你还是快起吧。”
“不嘛,要大师兄抱”
对的,地上这个穿着粉衣,有点稍显蛇精的少女,正是宋祁刚出关的三师妹,乔沉月。初次相遇时他们在师父的雪峰,仿佛一眼万年,从此以后宋祁的咸鱼生活就变得水深火热了起来。
岁岁咬得牙齿咯咯响,上前提前宋祁一步握住乔沉月的手,弯着眸子软糯糯道:“三师姐快起来,你这样被别人看到会笑话的。”
乔沉月挥开他的手,不为所动:“博大师兄一笑,沉月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