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知,有一人脸色已沈如锅底,欲想张声呵斥。。。
"让我来吧!"
平林见着三爷的脸色,知那一声哽咽触怒他了。他爽快接过春花手中的工作,并指使她做别的事。
"妳去拿腰带及外袍过来。"
"。哦,是。"
春花手中的工作平白被别人抢去,她有一晌愣呆着,即使听到他的指示,都是未回过神来。当要他出声再提醒。
"腰带及外袍都取同一色系的青蓝色。"
"是。。是,我。。。我去拿。"
玉意瞥了他们一眼,没有任何表示,继续手上的工作。
当江洐泽衣裳穿妥,以玉簪固妥发冠,就手搭平林之臂,被领到外室进食。
平林一一为江洐泽叙述今日早饭有何饭餸,再请示江洐泽有何餸菜想食用,当他点头,才夹进他的碗碟内。
江洐泽用完早膳,有别的下人来收拾碗筷,玉意借故,要春花与她一道离开。
"三爷,奴婢与春花都一同把碗碟送回厨房。"
江洐泽自知暂时没有地方用得着她俩,亦未用得惯她俩,都不留她俩在身前伺候,便摆摆手,让她俩退下。
她们行走到外廊,玉意特意拉着春花留后,让收碗筷的下人先走一步,当与她们有数十步之遥距离,她便把春花拉到一处无人的地方去。
"春花,今日发生之事,妳可不要再犯糊涂了。"
春花看着一脸认真的玉意,还特意来提醒自己,对她便心存感激。
"谢谢,姑姑今日为我解围。春花会切记,下次做事不会再那般慌失无措。"
"哎呀,我指的不是妳手脚不灵活之事,是指妳居然对主子爷露出一副怜悯的模样,这是以下犯上。妳忘记了妳的身份,一名主子可需一个奴婢去可怜他,即使他一生双目失明,都不用妳去可怜他。妳要谨记,他是主子,妳是奴婢,妳只有仰望他的份儿,没有妳可潜逾的事情,因为身份便是摆在这里。"
春花听完玉意的说话,未能回过神来,已霎红了眼,当知失丑了,才急急低下头来,把一身的悲伤掩下,艰辛地把涌到喉间那股气活生生地吞下。。。
从来,便没有生过那份非分之想,为何,为何,为何当一靠近到他的身旁,她的心便乱了,忘记所有的教诲,忘记过往的谨慎守己,忘记他俩的天渊之别,生出一颗不得而志之心,让自已悲苦交集。
终他是她迈不过去的坎,把他视为寻常主子看待,不带半点情爱在此,让自已为他痛,为他哭,为他伤心,为他恨,为他她原来做不到!
春花掐紧虎口位的皮肉,好让痛苦把她拉离那份悲凉。
"春花会谨记的了,有劳姑姑忧心。"
"记着。"
玉意轻轻地一记一记的抚拍她的后背,让她的苦至于一人来受。待她缓过来,玉意又道:
"回头妳寻个机会向三爷身旁那位小厮道谢,幸得他机灵,为妳解围。若不是,妳已被责骂一顿。"
"吓!"
玉意看着一脸疑惑懵然的春花,心里大大叹了一口气,教导两年,要她观人脸色,到头来白教。
"妳没有察觉到三爷的脸色黑了,欲想呵斥妳,幸得那小厮出手,接过妳手中的工作,才令妳躲过一劫。"
"春花,妳要知,初到主子身旁伺候的下人便发生被主子呵斥之事。若传了出去,妳难在此院,甚或是候府行走。"
春花听著有些后怕了,脸色更为苍白。
"春花,妳要知,家妓的路难行,不得主子欢喜的家妓,要行的路更是崎岖。任何人都能轻贱妳,甚或借用妳的身子为他们谋取私利。当中,不会有一人愿为妳出头,道一句公道之话,可知?!"
"姑姑,春花知道。。"
那时,春花终忍不着,流下一滴眼泪。从不曾俏想过的事,当发生到她身上来时,她对于那不能外泄的情愫,想忍下,却掩藏不了,才会不自禁流露出来。然而,身份却是搁在她与他之间,要她驻步。
当再回到江洐泽的身旁,春花已掩藏所有的情愫,只以一名奴婢之身,待在他身旁,细心侍候她的主子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