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房间之后,他直接把人丢到床上,自己则在上面,两隻手撑在他的头侧,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所以你提早下班,就是为了去做这件事吗?」
正确来说只是想把自己灌晕然后任其发展,但林漉辰就是不想求饶,看着眼前怒火中烧的眼神不自觉的任性了起来:「对,我早就跟你说别找我了,你还是很喜欢跑来坏了我的好事。」
「为什么要这样?如果你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讨论啊!」
他的视线又开始逃避,「什么也没有,只是突然发现这种方法很好赚而已,比起每天撑起笑脸打扮体面的去端饮料,躺着给别人摸一摸或是摇一摇,把那些东西吞下去,这样就能赚五千了,我还是第一次知道男人也能这样玩。」
「然后你就这样把自己卖掉了?你的身体只值五千块吗?」
「没有。」林漉辰满不在乎的说,「一文不值吧,我猜。」
蓝学温看着他,一连串的话题问下来他已经越发平静,却是让人一看就不寒而慄的,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伸手把林漉辰的皮带解开,把他的手绑在床头,身下的人越是挣扎越是有种暴戾的感觉蔓延到每个神经,力气真的太小了,他在手腕处打了死结的时候这么想着,感觉无时无刻随时随地都能被别人制伏。
最让他怒火中烧的是,就算被不认识的人侵犯了,他好像也满不在乎,一想到刚才那个画面,就觉得心中有隻野兽即将失控,叫嚣着要让眼前的人臣服。
要让林漉辰知道这是错的,如果讲不听的话,他不介意让他用身体记住教训。
「蓝学温,你疯了吗?放开我!」
「不,在我满意之前我都不会放开你。」蓝学温冷冷地说,硬是抓着他的脸扳过来直视自己,「你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连看都不想看我,却可以对酒吧里随便认识的一个陌生男人张开大腿,是吗?那如果是我对你这么做,你应该也会很开心吧?」
林漉辰极力的扭着头,想要挣脱禁錮着的那隻手跟随之而来的恐慌感,「不是、不是这样!」
「不然是什么?全世界只有我不能碰你吗?你如果讨厌我是可以好好拒绝我的,一直都可以!但你却在我把全部都给了你之后,把我们的关係撇的一乾二净,把我推的远远的。」蓝学温看着他挣扎,眼神没有温度,「知道吗?我不会再让你这么做,从现在开始,我要你好好看着我,我要你知道你让我有多煎熬,我才会放你走。」
接着蓝学温开始解开他的钮扣,最后没办法忍耐他一直扭动的身体,直接使力把剩下的扯开来,毫不温柔也毫无怜惜。
他没看到的是林漉辰越来越急促的呼吸,有一种深入神经与记忆的恐惧感随着衬衫被扯开时,跟冰凉的空气一起覆盖在全身,他知道如果再不做些什么,一切就都来不及了,这次一定会彻底的崩溃。
他好难受,多想告诉眼前这个人,要是可以把所有痛苦都转换成话语,而话语是有用处的话,他早就说了,要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他早就在这一切发生前就走的远远的,他有多少次想要跟这个人彻底切断关係,却还是因为那双眼里有令他眷恋的温存而再度沦陷下去。
林漉辰好想说出来,不是只有他不行,而是那张总是温柔而平淡的脸,不适合那么冰冷的表情的。
但是他最后还是做不到,只能紧抿着唇闭上眼睛,任由那隻手在身上游移着,抚过胸前,腹部,然后伸进裤子里,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其褪下,丢到旁边去,看啊,粉碎希望跟期待实在太容易了。
或许这才是最好的选择,怎么走都是坏结局,何不忍耐一下让彼此都收手。
然而在蓝学温要脱去林漉辰身上最后一件衣物时,他犹豫了,他并不想要这样的,他不希望第一次就用这么粗暴的方式去触碰这具脆弱的可以的身体,刚才抚过他苍白的肌肤时,几乎能用指尖去勾勒出肋骨的形状,掐着那略嫌纤细的腰时,还是很火大啊,他想着如果他今夜没有想尽办法把他找出来,任由这件事在每个夜里继续发生的话,他不敢想像这个人会变成什么样子,那些在他身上肆虐的人知道要怎么好好对待他吗?知道什么是好好珍惜吗?然而他为什么总是不能自爱一点,或者是稍微示弱一下,至少让他知道该怎么帮忙,这些日子以来他只觉得自己被困在深海里,虽然一直看到微光,却永远浮不出水面,任由氧气耗尽而下沉。
他不想等到溺死时才晓得,自己永远没办法成为他身旁的某个谁,而心脏也早已被挖去。
蓝学温伏下身,摸着他侧到旁边去的脸颊,轻声的安抚,「漉辰,你太压抑了,告诉我怎么了,好不好?」
身下的人用力摇头,徒劳的想要用手臂遮盖自己的脸,身体还是因为恐惧而不停颤抖,嘴上却一直不打算退让,「没什好说的,我没事,我不需要你帮忙也能活的好好的,我就只是想找人操我而已,就是对谁都可以张开大腿,反正这个身体也只剩下这点用处。」
「那样是不对的。」
「有什么不对?我靠自己的身体去赚自己需要的钱有什么不好?反正我是男的又不会出事!」林漉辰越说越没办法克制情绪,「还是你只是因为发现我是一个可以毫不在乎的跑去卖身的人所以感到无法接受?但是我也是一开始就告诉过你了,我不会是你喜欢的人,也不会是你喜欢的样子!我就是觉得爬到别人床上赚钱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你不能接受就快点做完然后给我离开,从此之后离我越远越好,可以吗?」
他吼完之后,室内有一阵子只剩下他急促的呼吸声,不知道过了多久蓝学温才叹了一口气。
「如果是这样,你干嘛哭呢?」
如果真的是这样,何苦总是一副受了伤的样子?
他温柔的说,「看着我。」然后轻捏着林漉辰的下巴把他的头转回来,拨开因为眼泪而浸湿的头发,盯着那双蕴着水气的眼睛。
为什么可以那么令人怜爱,却又像是渴求着谁来欺负一样,太犯规了。
「我不喜欢你,永远不会。」林漉辰红着眼眶瞪着他说。
蓝学温轻轻一笑,「没关係。」像那天晚上一样,在那洁白的额上落下轻轻的一吻,「我会一直好好爱惜你的,所以至少给我一些回应,好吗?」
然后他解开绑住他双手的皮带,松开的时候蓝学温才注意到,白色衬衫的袖子部分染上了些暗红,不清楚是什么时后沾到的,但事实上他带他回家的时候一路上都很粗暴的拉扯,完全没顾虑他手上还有着昨日的伤痕,这也才想起他一直有说很痛,叫他不要这样,只是自己因为太生气了完全不当一回事。
他抓住那隻手,林漉辰像是受到惊吓一样想要抽回去,于是他轻声安抚,「别怕,我不会再伤害你。」然后顺势抬起他的上半身,把褪到手臂的衬衫给脱掉,将人给按进怀里。
「等一下如果你不喜欢就阻止我,那我就再也不碰你了。」蓝学温在他耳边柔声的说,然后轻咬了一下他的耳垂,很满意的感到怀里的人一阵颤抖,「如果你什么都不说,那就不要怪我得寸进尺。」
太过相似的话语转为浮力,把一些不愿想起的东西从回忆的海里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