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多问,只福了福,道了句:“今日多谢沈先生,小?女尚在家中?等我,我便先告辞了。”
那人微一颔首,目送穆兮窈远去?,他眼见这个年轻妇人被扶上马车,微风拂来,骤然将幕篱的围帘吹开一条缝。
只瞥了一眼,那位沈先生骤然变了脸色,他久久木愣在原地,待回过神,马车已然扬长而去?。
唐允晔从铺子内出来时,便见自?家老师正望着长街尽头?,神色恍惚。
“老师,您怎么了?”
沈澄回首看了他一眼,唇间泛起些?许苦涩的笑,“没什么,还?以为遇见了一个魂牵梦绕的故人。”
他摇了摇头?,只笑自?己荒唐,那般年轻的妇人,怎可能是她?呢。
“东西可买好了?”见唐允晔点头?,沈澄道,“走,去?前头?茶楼坐坐,你方才不是说?,有东西要给我看吗?”
师徒二人在茶楼雅间落座,喝了一盏茶,唐允晔便从袖中?取出一物来恭敬地呈给沈澄看。
沈澄缓缓展开那画纸,挑眉不解地看向唐允晔,“这又?是你哪个学?生的画作?”
“倒不是我的学?生。”唐允晔故作神秘,“老师猜猜,这作画的孩子是何?年纪。”
“你既得这般说?,大抵还?很年幼。”沈澄很是配合道,“我猜该有四岁了吧?”
唐允晔摇了摇头?,“听说?那孩子还?不足三岁。”
言罢,他便将前几日唐府满月宴上发?生之事缓缓道来,沈澄闻言面?露诧异,复又?看向手头?的画作。
确如唐允晔所说?,这孩子笔触尚且稚嫩,但小?小?年纪,不曾有老师教授便能画成这般,可谓天赋异禀,若加以栽培,定前途无量。
见沈澄细细欣赏手上的画,眸中?跃动?着些?许光亮,唐允晔抿唇而笑,“老师向来惜才,遇着这样的孩子,可又?有起收徒之心?”
沈澄却是笑着摇了摇头?,“这安南侯的女儿,我可断不敢收作弟子。”
对于那位安南侯,沈澄见得并不多,也只从前安南侯去?东宫面?见太子时碰见过几回。或是常年上战场之人,他于这位安南侯的印象,便是不苟言笑,周身隐隐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难以亲近。
前阵子,这安南侯的风流韵事传遍了整个京城,纵然像他这般从不关心此类事的,也亦有所耳闻。
沈澄实在难以想象那位安南侯宠爱女子的模样,先不论那“克妻”之事,这般清冷之人,若他有女儿,大抵是不会同意嫁予他的。
京城,程府。
离上一回来寻程焕,已然过了好几日,要说?再严重的风寒,也该好了。
林铮等了许久,始终等不到程焕主动?联系自?己,便只能再次厚着脸皮,主动?寻上门去?。
没想到又?吃了一次闭门羹。
林铮这个爆脾气到底忍不了了,他翻身下马,作势便要闯进去?。
“我就不信你家小?公子是病得动?不了了,今日要不你家小?公子出来见我,要不便让我进去?探他。”
程家门房万万想不到这位安南侯的二公子这般霸道,倒也是了,这位先头?可是经常出了名的京城霸王。
怎可能因着去?掖州历练了几年,就彻底敛了性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