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昨天去过的地方,那壁画上的女人还在吗?现在满脑子都是仙女的身影,他要去找她,一路迫不及待地向前走,茅草的锯齿边刺破了他的手指,裤腿被刺藤勾破了,他全然不知,有时还跳跃着向前跑,幽深黑暗的牢房在欢迎吴建民的到来,很快,他到那破败不堪牢房里,里面的画像还在,刚刚在梦里遇见她,那音容是如此真实,那笑声还在耳边回响。
墙上的女人见到他来,马上露出了娇艳的红唇,吴建民犹豫不决走进去,孤独的女人是在托梦给他吗?多少年的风雨让她漂泊在此,她有怨言吗?
吴建民不自觉的摸了画中女人的手,这手软软的,纤细白皙,她仿佛也在拥抱他,低下头来亲吻他,让他闻到了女人的体香味,这感觉已经久违了,再也没有比这更让他有安慰感了,他痴迷这女人的妩媚,更痴迷这女人的多情。
晴空万里,山坳有阵阴风吹过,同时传来一阵凄厉的尖叫声,像愤怒的野猫在发出警告。
听到不寻常的声音传进耳朵,吴建民才如梦初醒,自己靠在墙上与壁画女人相拥,正是一大乐事,他又摸了摸女人的衣裳,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时间还早,在这自由的天堂里,没有人再管束他,乘这机会他要好好看看这里的环境,他到处走走看看,走到西南面,在下到二百米处的山下,他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坑穴,坑里面白花花的一大片不知什么石头,悬壁上爬满了藤蔓,有一条人工开凿的石阶,直通底部,他看看没什么危险,就爬了下去。
每步台阶都长有野草,藤蔓穿过台阶的地方可以扶一下手,他大胆地爬下去,直到坑洞里的堆积物溢过台阶,他才停下脚步。
在坑上看到的物体就在眼前,原来发白的东西全是白骨,层层叠叠堆满了坑道,圆圆的头颅空洞的眼眶,漂浮在最上层。吴建民吓得全身发抖,腿脚发软,坑里还有大量的毒蛇,它们在尸骨堆里穿梭,看到又有活物从上面下来,全游了过来,速度之快,让吴建民逃都来不及,首先有三条蛇缠绕在他的脚上,吴建民用力想把它们甩开,毒蛇缠太紧,让他无法移动脚步,在情急之下,他大胆地卡住缠在腿上的三条毒蛇的头,把它们拉出来,双脚刚解放,一只手臂又被它们缠上了。吴建民像见了鬼一样大声呼救,他死死握紧三条蛇的颈部,一路发了疯一样爬上坑穴,快到洞口,他朝后看了一眼,这一眼让他的魂灵都吓出来了,还有一条粗大的蛇对他紧追不舍,一路爬到了洞顶,吴建民上来,蛇也上来,根本不怕人。
吴建民手里的三条蛇还没解决,第四条蛇对他发起了攻击,那蛇信子在嘴里发出丝丝的响声,前半身站起来,随时会扑过来咬人,吴建民逃几步,它跟几步,转了几个弯也避不过它,急中生智他脱了衣服先把手里的蛇包裹在衣袖里,随后他忙从树上折断带着叶子的树枝,猛烈抽打一路跟踪他的毒蛇,当蛇被打得晕头转向想逃跑,吴建民老远用树枝粗的一头快速压制蛇的七寸,让蛇头无法动弹,连忙用地上的石头砸烂它的头骨,蛇头被砸得斯把烂。解决一条,还有三条,吴建民找到衣服,用同样的办法打死了三条蛇,可惜他的衣服不能再穿了,不只破了好多洞,还带有毒蛇的血水。
蛇肉可以吃,以前到广东,吃蛇肉是他的爱好,想想自己刚刚经历过的生死捷难,他想吐,他扔掉了破烂的衣服,不忘把蛇拿回去烧烤给同伴们吃。
夜里,在破房子里过了一夜,还走运,不是冬天,也不用盖被子,只有蚊子与他做伴。
第二天,太阳出来,他又想起壁画上的女人,来到后山空荡荡的国民党监狱,他想走进去看一眼那个对他微笑的女人,她还在,原先的披肩的长发在后面,现在却遮挡了她半张脸,只有一只眼睛在盯看着他看,她白色的衣裳,今天有点发红,不过身材还是那么慢妙。有一条手臂在摇摆,似乎让他走近一点,他走近了,猛然看到了那双邪恶的眼睛在盯着他,发出仇恨的怒火,那微笑消失了,不再可爱,吴建民逃了出来,他相信自己看花眼了,墙上的女人不会有性格,也不会把衣服的颜色改变,一定是墙体受潮,或者被虫爬过,总之今天在状况不太好。
原本对她的崇拜,现在让他害怕,那双勾人的眼睛,那迷人的微笑都不存在了,怎么会变得如此,他想不通,也许过几天再来看她又不一样了。
第十二章
中午过后,吴建民杀了好几只鸡,把它们烧熟,然后迫不及待地登上村口的至高点,等待同伴的到来。他兴奋,他好奇。他在盼望他所要的东西会拿到手,那才叫自由,在监狱的二年里,他一直保持沉默,心灰意懒无处发泄,连空气都是压抑的,法院对他的审判心服口服,但他们一直在追查资金缺口,是的,他什么也没说,无期徒刑算什么,天无绝人之路,在这里什么人也管不了他,他不用吹灰之力,这里就是他们的天下。
在山顶上,他放眼望过一座又一座山,山山相连,没有一点炊烟,他从心里在呼喊,这里就将成为他的帝国。没有人烟的地方就是一个盲区,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谁也不会注意到这里。自己要的不是钱,是自由。
烈日暴晒让他满脸通红,他站在树阴下不时远眺山边公路,很快,他就看到远方向扬起滚滚尘埃,一辆汽车如脱缰之马穿梭在山崖边,他跑下山去,到村的交界处迎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