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一口一口乖乖把他喂过去的粥喝完,孙怀蔚心里有种满足感,刚放下碗,就听到有人在叫“哥哥”。
孙步瑾跑进屋时发现她哥哥果然在这里,还没笑开,又注意到床上坐着的姜承钰,笑意霎时消失。
“怎么是她?”孙步瑾指着承钰问。
承钰淡淡瞟了她一眼,就垂下眼眸看着锦被上绣的鱼戏莲花纹发呆。这兄妹俩她谁也不想见到。
孙步瑾冲上来想拽她,被孙怀蔚挡住,他能感觉到承钰烦他妹妹,便把她拉出去说话。
外面的小姑娘似乎闹得很厉害,承钰冷笑了一声,蒙着被子朝里面睡下去。绣桃上前来想替她掖被角,小小的一团锦被往里挪了挪,冷冷的声音传来,在说:“别碰我!”
绣桃知道姑娘是在为从前监视她的事生气,心里有愧,咬着嘴退了出去。
第二日清晨,早膳的八仙桌上就多了孙步瑾。她缠了她哥哥一晚上,撒娇撒痴,打着滚儿在地上哭,最后孙怀蔚终于同意让她留在这儿一起住。
承钰反而松了一口气,这样孙怀蔚就忙起来了,处理完公文还有妹妹大人要伺候。她清静不少,整日坐在窗下看远山,面上无情无绪,心里却想了不下百来种逃出去的法子。
也尝试过一些,最后都被铁桶围墙似的护卫“请”回来。
北边的战事吃紧,太子应对不暇,白日里忙得焦头烂额,夜里就拿孙步玥来消火。孙步玥趁此吹了些枕边风,哄得太子答应让孙怀薪也得了一万步兵的指挥权。
她知道普天之下谁也打不过武表哥,只是弟弟说想当将军威风一把。她日后还指着这个弟弟对付孙怀蔚的,不能不帮着他。
半月后孙怀薪就吃了败仗,据说还是丢盔弃甲,没打之前就被对方的阵势吓得跑了。主将一跑,丢下的一万士兵自然成了俘虏,连粮草也白送了出去。孙步玥听说后恨得直跺脚,这个草包弟弟从小到大永远绿豆大一点的胆子。
晚上她在寝宫忐忑地等待,想着一会儿要怎么向太子求情。太子来时果然面色不虞,她还没开口,一个巴掌就落了下来,吓得她立马跪在地上。
“殿下请息怒,怀薪是第一次上战场,难免害怕……”她还没说完,就被面前高大魁梧的男子一把捞到了床上,裙摆一撩就猛得进来,疼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你是不是很高兴?很高兴陆玉武还活着,很高兴朝中没有人能拿下他!孤一开始就知道你喜欢他,但孤还是要了你!孤对你这么好,夜夜独宠,你为什么还惦记着他!”太子越说越用力,“你向孤举荐你那个蠢货弟弟,不就是想让他拖后腿吗?”
起初她还哭着求饶,到后来简直被顶得没了意识,昨晚下面就红肿了,哪里经得起这般。孙步玥在无数次绝望的时刻,就会想起元宵夜挂满了明灯的家,廊下站着清风雅月一般的武表哥,他笑得那么好看,虽然不是在对自己笑。
他在对谁笑?一想到那个女子,孙步玥心里恨意陡生。睁眼看到那座在自己身上起伏的大山,颤声说道:“殿下,我有个法子。”
那人根本没有停的意思,她痛得抽冷气,强撑着继续说:“我有个法子,能让殿下不一兵一卒,就收回北平府。”
感觉他终于出来了,孙步玥长长地舒了口气,太子捏住她的下巴,凝眸问道:“什么法子?”
“我知道他的软肋,只要把那个软肋送到他面前威胁他,他必定会乖乖交出北平。”
太子狐疑的目光盯住她,孙步玥凤眼微虚,不容置疑的模样。
第二日朝臣们便看到了一月未见的孙大人,有风声透露说是陛下病危,一定要见见阁老大人。谁人不知孙大人一向得陛下宠信,因此也没太在意这件事。
承钰倒是很高兴的,整个四月他都寸步不离地守着自己,她的情感从最初强烈的憎恨到如今变成更加强烈的憎恨,他要是再不走,她觉得自己真会忍不住和他同归于尽。
孙怀蔚一离开庄子,她心里就活泛起来。他带走了一小半的护卫,剩下的还得分一半来保护高之菱,也就是说守着她的护卫减成了原来的四分之一。
人数大少,她完全可以想个声东击西的法子逃出去。承钰一只手臂串了七八个镯子作盘缠,用袖子遮掩住,包袱也不收拾了,只做要出去走走的模样。
刚走出房门,迎面就遇到孙步瑾,清秀稚嫩的面孔透着张扬无知,正斜眼打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