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往外驶去,很快便离远了。
方才的那名守卫见他人走了,便道:“瞧凌大公子方才的模样,分明已累成那样了,却硬撑着,不愿叫人看出来。”
另一名守卫听了,也很是感慨,道:“咱们陛下最是宽仁不过的,那凌二公子如此大罪,陛下还是看在奋勇侯老侯爷的份上,保全了他们府里。不过,往后,他们便不是什么侯府了,也就和咱们一样了。”
“可不是吗?往后,那整个凌府的重担便要由这凌大公子一肩担下了,怕是不容易啊,也难怪他看起来这么疲累了。”又有一人道。
众人咂舌,皆是一阵唏嘘。
宫中。
那日,叶煦在与虞惊岚那一战里,为救云嫤,受了重伤,本是不好挪动。后来,为了方便照顾他,云嫤便干脆将他留在了自己的宫里。
长公主打从出生,便从来没有照顾过人,更别提是个重伤的病人了。绿芍与芳芷看她手忙脚乱地,都想要帮忙,却都被云嫤拒绝了。
这些时日里,她一直都是亲自照料叶煦的。
刚开始的时候,她对这些事自是生疏得很,不是给他的汤洒了,便是水烫了。
好在,被公主“精心”照料的那位总是甘之如饴,哪怕是那烫了一些的水,也能面不改色地喝下去。
这一日,正是到了叶煦服药的时候,绿芍从殿外端来了刚熬好的汤药。云嫤便接过药碗,坐到了他的榻旁。
“该吃药了。”
“好。”叶煦笑了笑,便自己坐了起来。
云嫤拿了匙,一勺一勺地将汤药喂给他。
药还热着,云嫤便喂得慢。
叶煦一面乖乖地被她服侍,一面却又一直望着她。
云嫤被他瞧得有些脸红,便从一旁取了一块巾帕,胡乱替他擦了擦嘴角。
叶煦憋着笑。
过了一会,叶煦怕她一直端着那药碗,会手酸,便不动声色地将碗接了过去,一口气饮尽了。
转头一看,她却已经趴在他的身边,睡了过去。
叶煦怔了一怔。
这连日来,她是真的累到了。
他便再没了时时被她照顾的熨帖,满心满眼地,都是心疼了。
没过两日,叶煦更加好一点了,便坚持回叶府养伤。叶夫人亲自带着侍从们进宫,将叶煦接了回去。
回府后的日子里,叶煦便一直在静养,也果然如太医所说,一日一日地好了起来。
又过了不久,叶煦便能出门,在庭院里行走,几与往常无异了。
云嫤时常出宫去看他。
叶煦不耐烦太医每日来诊视,云嫤便押着他,逼着他好好听太医的话,不许不听。
叶煦被人牢牢地管着,面上颇是无奈,实则十分乐在其中。
宫里与叶府的众人看在眼里,都觉得,再过一阵,京城里便该有一场热闹的大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