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芍便笑着,旧事重提,道:“殿下,婢子早说了,您不妨告诉叶大人,您的身份。”
可云嫤一听,便慌张起来,连声道:“不行,不行,这怎么行呢?”
“为什么不行?”绿芍忙道。
“殿下,这件事,终究有一天,您必是要说出来的,总不好老是瞒着叶大人。婢子觉得,只要殿下您将此事告诉了叶大人,叶大人究竟是怎么想的,殿下您不就什么都知道了?”绿芍徐徐劝道。
云嫤沉默了下去,不说话。
绿芍便又道:“殿下,您这还是怕,一旦告诉了叶大人,您便是那遭他拒婚的长公主,会叫自己难堪吗?”
云嫤听了,缓缓地摇了摇头,道:“这倒不是,过去这么久了,我也无谓什么面子不面子了。我就是怕……是怕……”
“您怕什么?”绿芍道。
云嫤咬着唇,思量来,又思量去,终于说了实话。
“这件事,实在是隐瞒了他太多时候了。他要是知道,我骗了他这么久,一定会很生气的!”
绿芍一听,赶忙道:“他怎么会生气呢?他若是知道,您便是长公主,怕是对您愧疚还来不及!”
绿芍这话一出,便叫云嫤听得一阵动摇。
可转念,她却又想起当日,叶煦口口声声对她说,要娶个相知相惜的妻子……
“哼!”云嫤顿时便道:“他怎会愧疚?在他看来,他那时对公主拒婚,做得再正确不过了。”
她摇头,道:“以他的性情,若是知道我一直骗他,倒是反而会生气。”
她说着,脑海里不由浮现出,她的谎话戳穿,叶煦知道了“洛姑娘”便是长公主,对她大发雷霆,十分失望的场景。
她的心里不由哆嗦了一下。
绿芍看着她,好笑地道:“不会的!他绝舍不得对您发脾气的,您放心便是。”
可云嫤不这样想。
她道:“我觉得,他就是会生气!”
绿芍只好说:“他便算是生气,也是一时的。很快,他便会回过味来了。”
绿芍一面说,一面在心里道:看叶大人如今那样子,虽还未说明白,可他心里指不定怎么爱着您呢!这生气最多也就是两三日,便没事了。
可云嫤思量了半日,终于还是怂怂地道:“还是……还是不要了。待我壮壮胆,再说不迟……”
绿芍:“……”
绿芍心里明白,这桩事,只能公主自己想通了才可,旁人也只能劝说。
既然云嫤仍是不愿,她没法子,便也只得再等一等了。
夜已深。
书房里,叶煦还在烛下写着什么。
寒舟将他案头已经温凉的茶水撤了下去,换了盏热茶上来。
接着,他又好奇地瞥了一眼叶煦的案上,问了一句:“公子,您这写了许久了,是在写什么呢?”
叶煦笔下一顿,随即,又若无其事地写了起来,道:“家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