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儿看到这样的场景原来想要威严点儿,结果威成知心大姐了,而这个知心大姐年纪才十五岁。收拾起心情,十分亲和的柔声说:
“你别急着跪,说实话我还真就不太认识你,你能不能把事情说得再明白点儿?”
“成,我叫吕三丫,今年十六岁。我家住在咱村最北边,后身就是北山脚下了,我家里的两个姐姐全是十七岁的时候让我爹给卖了。我娘问了很多次也没有问出来,有一次我爹喝多了才说出来,原来他把我大姐卖到了县上的一个花楼里。我二姐本是被他给卖到镇上的一户人家当了丫头,可是因为他总是去找二姐要钱,人主家一生气就把我二姐给卖了,到现在好几年了也不知道给卖哪儿去了。我爹早就想把我也卖了,可是因为我长得丑卖不上好价钱,再加上村里有了作坊我每月还能挣几百文才一直这么消停的。可是前几天我娘病了,他却不肯给她找郎中。”灵儿听到这里就插口道:
“那你干啥给他呀?你自己留着多好。”吕三丫看了灵儿一眼,回答道:
“开始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我不给他,他就往死里打我娘。每次都是钱也给他了,我娘还白挨了打,后来我就和他说好了,只要他不打我娘我就主动的把工钱全给他。昨天我求他让他给我娘找郎中,他却说手上一文也没有,说着还把衣服脱了扔在地上让我搜。”说到这里,吕三丫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敏儿只好安慰的给她顺背,半晌她才平静些接着说道:
“他今天早上就出门了,说是出去找银子,我以为他一准是去喝酒了。可是我弟弟和我说,我爹让他在家里等着,他去给我找人家,等找到了就给他买烧鸡吃。本来我打算在作坊里打姐妹们凑些银子的,可是没有一个人肯帮我,她们这样我也知道为啥。就在我不知道乍办的时候,敏姑娘你就让我们去院子了。当时我就想要签了,可是你说下午,我就先回家了。”
“那你为啥要签卖身契呀?”敏儿觉得还是正常签的好,要知道她的死契可和那卖身的死契差太多了。
“我怕他再想什么别的邪乎事儿,再说了,要是不卖身的话那工钱还是得月月给他。我才不想那样呢,他以后别想要我一文钱。我想用我卖身的银子给我娘和弟弟找个安身的地方,让他们离开他,到时候他手里没有我娘和我弟我还怕他啥?签了死契就不是他的女儿了,我就是敏姑娘的人了,他也没有说话的份儿了。”吕三丫知道敏儿是个心善的,可是她才不想占人家的便宜,如果敏儿帮了她,那她就是死也不做一点儿对不起敏儿的事儿。
“你真的想好了?”敏儿听了她的话,对她产生了一种奇特的共鸣。或许是她的魄力,也或许是她那为了家人的那种牺牲精神,总之敏儿决定帮她。
“嗯,想好了,就是到死那天也不会后悔。”吕三丫坚定的说着她自己的誓言,告诉敏儿也是告诉自己。
“那好,你这事儿我管定了,现在你先休息一下,我把她们两个事儿办完,咱们再细说。”敏儿话立刻得到了吕三丫的认同。
“你们两个呢,现在还要签吗?”敏儿看其他两个人,一个是三十几岁的范氏,她是个寡妇。为人沉默,在夫家过得很不好。
“我也想签卖身契,就是不知道敏姑娘你嫌不嫌弃。”范氏是个苦命的人,她十三岁就死了双亲,十五岁被她伯伯做主嫁给了村长弟弟家那个病秧子,也是她倒霉成亲那天相公就死了。从此她就为婆家人得不喜,成天想着法儿的让她干活,如此过了十五年公婆都去世了。现在她一个人住在大伯哥家里,很是不方便,几次想搬出来可是大伯嫂却不同意。
“范姨,你别这么说,你的事儿我都知道的,要是你想签我自然是愿意的。”敏儿一直都有注意她,认为她是一个准承人。
“那敏姑娘,我能不能也……”一旁的刘巧儿小声的说。
“你又是为啥呀?”敏儿知道她是村里刘爷爷的远房亲戚,去年来投亲后就在作坊上工了。
“我是孤儿,从小就是和爷爷长大的,后来爷爷也死了。我现在在叔爷爷家里也不是长事儿,我就是想有个安身之地。”敏儿看她的小可怜样儿,心里就软了。
“那也不用卖身呀,我可以给你安排住处的。”敏儿觉得她和其他两个人的情况完全不同,还没有到那个地步呀。
“不,我求你了,你就卖了我吧。”张巧儿今年十三岁,长得很甜,虽说不是倾城之貌可是在农家也是少有的标致,只是现在还没有长开。
“那总得说个理由呀,这不明不白的让我乍办?”敏儿认为她有话没有说全。
“我老是觉得叔爷爷家的三叔对我有点不一样,他老是……”张巧儿有些说不下去,可是这事儿要是不说清楚了还不行,所以就一闭眼狠心的说了出来。
“他老是背着人在暗处堵我,总是让我和他去山上玩儿,我害怕早晚有一天……所以我想把自己卖给你,把银子给叔爷爷就算是报答他了。”敏儿一听那个气呀,要知道那个张三壮可是有老婆有孩子的。
“好他个张三壮,看我不收拾他。”敏儿最是看不上这种人,再说了,人家巧儿才多大呀?他真不是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