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儿把周氏家也是十五岁的白龙从作坊里调到了王继祖的身旁,相当于是他的贴身小厮,每个月有一两的月钱,吃穿住行全包。这又是一阵不小的轰动,当然了,大部分的村民是不知道的。只是作坊里的高层人员才了解内幕,但也没有知道太多,只是以为被表少爷看中要了去,却不知道这酒坊还有她们姐俩的事儿。只有张强夫妻和刘二知道,其他人就完全不知情了。
“白龙哥,咱从小一起长大,虽说你在我们作坊里头做事儿,可是咱们这情义还是没变。今儿个我想听听你的意思,我表哥和蒋家合作要重建酒坊,他身边就只有你一个贴身的人儿。将来就是再有多少那也没有你亲近,所以你就必须要忠心于我表哥,不能有二心。”敏儿将白龙单独叫到帐房里,她认为白龙还是准承的,但是有些话还是要提前说的好。
“放心吧,我明白这个理儿。”白龙为人与他弟白虎完全不同,白虎像他爹白亮是那种大大咧咧的爽朗汉子。而白龙虽是长得像他爹可是内里却十足的像他娘周氏,也是一个典型的交际型人才,内心精明善于算计,却不失人性做事讲究原则。
“我表哥是个憨厚的,你在他身边多帮他长长眼,现在你是他的小厮这以后就不再是作坊的人了。今儿我叫你来,主要是为了把你在作坊的工钱结给你,再就是想问一下,你是想签什么样的文书?”敏儿将银子递过去才开始说出她的目的。
“有啥说道?”白龙一下子就听出了敏儿的意思。
“就是活契和死契的事儿,这都是暗着签的,不会让你入藉,只是咱自己心里有个数。”敏儿解释道。
“活契就是十年,契满之后再议是不是续签。死契就是一辈子,将来年纪大了也会有养老银子。这两种契最大的分别就是,活契一辈子都只是小厮而已。而死契就完全不一样了,你也知道这酒坊里面的门道很多。”敏儿知道他是聪明人,所以并不需要她把话说明了。白龙略一沉吟说道:
“敏姑娘,你的意思我明白,我签死契。”敏儿听后并没有马上答应,她说:
“这事儿可是大事儿,你还是回家去好好商量一下,明天早上去我家到时在答复我就行。”送走了白龙,她又把对门住的白氏的儿子今年十七岁的刘胜叫了进来。
“刘胜哥,你也知道我表哥想找两个小厮在身边的事儿吧?”
“知道,这事儿全村好像没有几个不知道的。”刘胜与他娘白氏不同,那个白氏自视过高,还吝啬成性。而他去是个直性子,直来直去的很是仗义。
“我想让你去,你想去不?”敏儿打算的很好,将来有事儿,白虎若是白脸儿,那么这个刘胜就是黑脸儿,两个人正好互补。
“让我去?那白龙呢?我可不能抢了他的差事儿。”刘胜比白龙大两岁,从小两人的关系就好,在他的心里就拿白龙当弟弟一样看待。
“放心吧,你抢不了他的差事,我是想问你想不想和他一起去给我表哥当贴身小厮,也是一个月一两银子,吃穿住行全包。”敏儿知道他们关系好,这两个人可是她和灵儿把全村的小伙子都合计个遍才定下来的。
“当然愿意了,这可是好事儿呢。不过我娘那边就不太好说了,这回去问问去行不?”刘胜的娘正在张罗着给要给他定亲呢,这要是去白杨沟的话,就得把这事儿耽误了。他倒是无所谓的,就是不知道他娘会不会同意。
“行呀,你明天早上去我家,不管行不行的给我个信儿。”敏儿也听说了白氏的动作,不过她想白氏应该不会阻拦,给表哥去当小厮可比在作坊里拉牛车有出息多了。
本来说好是明天一早给信儿的,谁知道晚上这两家人就陆续来找敏儿,周氏同意让儿子签死契,这与那买身契不同。只是约束人的工作方面,对于个人生活方面却并不约束,也不是奴藉。王继祖与白龙正式签了文书后,定下明日出发的时间就离开回去准备了。他们刚走不到一刻钟的时间,白氏两夫妻带着儿子也来了,敏儿也向他们说明了一下关于活契与死契的事情。本来白氏还有些犹豫,可是刘大胖子和刘胜完全没给她机会,立刻表示签死契。这整个红松屯都知道那几家跟着她们的都起来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还不赶快抓住了?事情算是出奇的顺利,经过两天的特训王继祖已经有了那富家公子的感觉,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连王占山都得怀疑自己儿子是不是让人给换了。
第二天一大早,敏儿等一行五人就出发去了白杨沟,白杨沟离红松屯比较近,用马车的话也就一刻钟多些就到了。当她们来到位于白杨沟深处的蒋家酒坊时,着实让敏儿姐妹大吃一惊,原来的破败样子完全不见了踪影。此时映入眼帘的一座崭新的,犹如刚刚建成的一座酒坊,那气势完全是之前所不能比拟的。众人走到里面,向四周看去,所有的建筑都修缮一新。地上的杂草也被清除干净,露出原来的石砖地面,就连那砖缝儿都进行了处理。总之看到眼前的景象让敏儿很是满意,就在这时,从里面走出几个人来。其中带头的就是蒋为臣,看他的样子不难想像他此时的心情非常好。
“来了?我也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到,这一大早就把村长给请来了。”蒋为臣解释道。其实村长这两天就天天一大早跑过来,等到天黑才回去,结果等了三天才等到人来。
“本来前两天就是要过来的,可是我表哥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这才给耽搁了。说起来也是我办事不周,应该打发个人来通报一声才是。”敏儿自然不能说王继祖因为练习才会比约定的时间晚了两天才来。
“没事的,没事的,咱进屋说吧。”蒋为臣也不是个善于言辞的。
众人落坐之后,两方人员互相认识之后,灵儿才知道那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居然是蒋为臣的小儿子蒋义文,而那个年纪差不多五十几岁的老人就是白杨沟的村长白福民。
“这位是王继祖,他是我表哥,与你合作之人就是他。”敏儿简单的向蒋为臣介绍。
“蒋大叔,继祖这厢有礼了。”王继祖向蒋为臣作了个揖,那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舒畅,完全不像是只学了两的人,看到这一幕的灵儿对于柳氏的身份有了那一丝的好奇。
“免礼,快免礼,咱以后就是合伙人了,老是这么客气哪行呢。”蒋为臣看他那做派以为他是大家族出来的,敏儿也没有解释。
“我表哥和两个小厮这几天还有些事情,要过几天才能住过来。现在就只能是白天过来晚上回去,不知蒋叔这边有没有什么问题?”敏儿开口道。
“房间我都准备好了,表少爷什么时候来住都成的。”蒋为臣得了敏儿三十两银子之后,就却找村长把事情说了,村长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知道了这件事之后就和他一起去他的丈人家想把大儿子带回来,这技术自然是不能传给别人的,可谁知四个儿子只有老三愿意回来。其他的别说是回来了,就是见都不愿见他,最后只好把三儿子带了回来。当时他丈人还让他立了文书,不许他再去找别的儿子,也不许老三再进他家的门,从此恩断义绝。
“蒋叔,叫我继祖就好了。”王继祖适时道,虽说他现在的架式是摆出来了,可是他离那所谓的少爷可是差远了。
“好好,那咱们说说这酒坊的事儿吧。”蒋为臣提出了正题。
“蒋叔,在这方面你是行家,还是你先说说吧。”王继祖一听开始说正事儿了,也正色道。敏儿姐俩并没有出声,将场面交给了王继祖来控制。
“好,是这样的,每一个酒坊都有自己的方子,所以酿出来的酒也各不相同。这其中的母酒最为重要,如果说酿酒没有母酒的话那味道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而我们酒坊的母酒当年为了不让那些黑心的人得了去,我一把火给烧了。后来我又偷偷的制了三坛子,差不离有九十来斤,最多也就能酿九百来斤的酒,可要是那样的话这母酒就一点儿也没有了,所以最多也就是酿五百来斤。”王继祖听后问道:
“如果现制母酒的话,最快能什么时候用?”敏儿对于王继祖问题很是认同,要是没有母酒那可是不行的。
“最快也要一年才行,还得和现在这十年的母酒渗在一起才行,要不那酒没劲儿也没有香味儿。说实在的现在这母酒到底是什么样儿我也不知道,只能等出酒了才能知道。”蒋为臣其实最担心的还是这母酒的问题,他家以前的母酒还是他祖太爷爷酿的呢,有上百年的历史了,而他现在手上的母酒只有十年,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酿出像以前那样的好酒出来。
一时之间大家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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