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了字,徐青舶往椅背上一趟,拖了拖语调:“杨局长。”
杨局长头皮发麻,赶紧陪笑:“徐公子请讲。”
“家父那里,还希望杨局长帮忙瞒着点。”徐青舶笑得像个浪荡公子爷,“要是让家里老头子知道了,指不定又是一顿训。”
杨局长也是个人精,这种事哪里没见识过,高官权贵们的面子自然不能拂,连忙点头应下了:“徐公子放心,这点小事自然不会惊动徐部的。”
徐家那几位,各个都是日理万机的。
“那就谢过杨局长了。”
“徐公子客气了。”
徐青舶见到时瑾的时候,他端端正正地坐在审讯室里,双手交叠放着,面前放了一杯水,他处之泰然。
这姿态,当来警局喝茶吗?
已经快十二点了,连续做了八个小时的手术,三更半夜都没消停,徐青舶有小脾气了。
他问时瑾:“怎么不给秦家打电话?”
时瑾神色淡淡:“报你的名字会更省事。”
这倒是,中南秦家就是再家大业大,在江北,也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人已经送去医院了,伤得不轻,律师会出面调解,你准备好足够的赔偿金应该就没什么问题,直接走私了的流程就行。”徐青舶坐到时瑾旁边的位子,继续说,“你公寓那两个保安收了钱,知道怎么做,监控也确认过了,没问题。”
时瑾说:“谢谢。”
这就没了?
徐青舶抬手,搁在审讯桌上,敲了敲:“我看过警方的笔录了,里面有医院出的报告,”他看向时瑾,对方侧着脸,眼神都没给,徐青舶有点恼了,“姜九笙走后,你到底下了多重的手?”
头骨破裂,还断了一根肋骨,全身都是伤,虽然不致命,可光看照片他这个医生都觉得瘆人。
时瑾并不回答。
徐青舶坐直身体,没了半点玩味,他正色,很严肃的语气:“如果不是姜九笙走之前叫了保安过去,你是不是要活活打死他?”
时瑾摇头。
“那你还往死里打!”
“他伤了她。”时瑾抬眸,漆黑的瞳,深邃而平静,“若不让他尝够苦头,他还会再去找她。”
归根结底,还是为了姜九笙,要给她永绝后患,所以就这么下狠手?!
徐青舶哑口无言了半天,骂了句:“那你丫也不用下那么重的手,要真失手打死了,你看我捞不捞你!”
时瑾垂眸,遮住了满眼的浓墨色,他低低道了句:“当时没忍住。”
一旦扯上某个因素,会情绪失控、暴躁易怒,甚至伴随了暴力倾向,典型的偏执型人格障碍。
病因:姜九笙。
徐青舶语重心长:“时瑾,去看心理医生吧。”
时瑾一言不发,直接大步离开了审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