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像是大禹的塑像,被一直供奉在禹庙中,水溟师太就是严翔提到的禹庙的住持,水溟师太还有一个女弟子法号叫水柔的女弟子,严翔偷神像就是为了水柔。方子奕很奇怪尼姑不住尼姑庵,却在庙里面,又对严翔说他今后要住在禹庙很好奇,没理由一个男人要住在只有两个尼姑的庙里,而且他听大家的口气,严翔似乎还与水柔有些瓜葛,这样的处罚不是正对了严翔的心意吗?就多追问了两句。
但严翔却不愿意多谈这个问题,把话题岔到了一边。反而是水溟师太笑着说:&ldo;出家人四大皆空,庙和庵不过是名字的不同,本质都是一样的。&rdo;对于要给严翔的惩罚也是只字未提。正文第二章寒泉洗凝脂
下午,严翔岔进一条小路,五点过的时候,他把汽车开进了一个小山坳的一个平地。
姒家坳村的村口有一小块平地,中央有一棵粗大的老槐树,尽管枝繁叶茂,也还是透露出古老沧桑的感觉。周围的房子都贴着外墙砖,展现出时代的气息,也说明这里的人生活生平不低。树下有几个妇女带着孩子在玩,看见汽车开过来,都伸长脖子观望。
严翔把车在老槐树下停了下来。那几个妇女看见严翔下车后,本来要上前的招呼的,可一看见捧着禹神像的水溟师太下车,却各自领着孩子走了。看得方子奕心中迷惑起来,莫非凶巴巴的严翔比干枯瘦小的水溟师太人缘还要好?
严翔对方子奕说:&ldo;这里就是姒家坳。今天天色不早了,方先生还要赶路,我们就不留方先生了。&rdo;
方子奕一下车就在观察这个地方,很快就在姒家坳南边的一个小山头发现一座小庙宇,猜测那就是禹庙了。姒家坳果然像严翔说的那样山明水秀,风景秀丽,还开垦了许多的田地出来,住着几十户人家,看来普通之极。不过通过汽车上的谈话,方子奕却觉得这里一点也不普通,尤其是对山顶上的那座看来毫不起眼的禹庙充满了好奇心。看了看天色说:&ldo;通叔,天色真的不早了,我车开得不好,离开这里后不一定能找着住的地方。我反正都是出来玩的,你看能不能让我在姒家坳借住一晚,明天我去山上的禹庙看一看再走。&rdo;
通叔还没有说什么,严翔的脸色先就变了,拉了方子奕一把,说:&ldo;那也不过就是一个一般的小庙,没什么看头。方先生,明天五一的假期就完了,你不用赶回去上班吗?&rdo;
方子奕越发奇怪了,反更想留下来了,笑着说:&ldo;我一共有两个月的假期呢,在姒家坳住个几十天也没问题。通叔,你们不是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怕我知道吧?&rdo;
通叔脸色也变了,水溟师太却神色古怪地笑了笑说:&ldo;通叔,我们今天也把方先生吓了一大跳,你就让方先生在你家住一晚,就当是赔礼吧。佛家讲求一个缘字,方先生能遇见严翔,也是有缘人。其实我们本来也就没有秘密,方先生要是喜欢,多住几天也没关系。&rdo;
通叔沉吟片刻,点头说:&ldo;那好吧,方先生今晚就在我家住下吧。严翔就麻烦师太立刻带回禹庙中,等我通知了大家,再决定怎么处置他。&rdo;
严翔忽然低下头,小声请求说:&ldo;通叔,能不能让我回家去换一身衣服,把胡子剃了,理一理发。我既然跟你们回来了,就绝对不会再逃跑了。&rdo;
通叔一下子又火了,怒道:&ldo;你又在转什么念头?男子汉大丈夫,只要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地,中间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样子美丑有什么关系?&rdo;
方子奕听得莫名其妙,只觉得严翔的要求很平常,跟什么天地良心一点也拉不上关系。严翔轻轻叹息一声,掉头朝一边的山路走去。通叔看着他的背影,眼眶竟然红了。
水溟师太忽然说:&ldo;通叔,水柔要是自己不愿意落发,我们怎么逼她也没有用。严翔在外面风餐露宿了那么多天,你就让他回家里住吧。&rdo;叫住已经走了很远的严翔,自己独自走了。
通叔又叹息一声,让严翔自己去理发。可严翔却说不用了,带着方子奕朝通叔家走去。
让方子奕没想到的是,就是以城里人的标准来说,通叔的家的日子也算是过得还不错的,时下时髦的家用电器样样不缺。房间里全部铺设了木地板,进门是一个足有四十平米的大客厅,除了一般人家都有的电视沙发等普通摆设外,还有两个插着孔雀翎的巨大装饰花瓶,放在一个酒柜的前面,墙上挂着一组以春夏秋冬为题的国画,虽然不太协调,但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山里人家的布置。
通叔的妻子叫杨秋菊,严翔叫她菊婶。她一见严翔回来就是一愣,紧接着眼泪就下来了,看得方子奕心中一紧。
通叔瞪了她一眼,她才注意到还有外人在场,忙用围腰擦了擦眼泪,和方子奕客气了两句,转身就去了厨房。
通叔在妻子离开后打开电视让方子奕自己看,自己找来工具,挽起袖子要给严翔理发。严翔还要推辞,通叔却瞪眼说:&ldo;你这么长的头发还不理,都像一个野人了,难道要让方先生看笑话吗?理完发,去洗个澡,自己把胡子剃了。&rdo;
等严翔从从浴室中出来时,方子奕都不认识他了。他的身材本就高大,此刻换了一条土黄色的裤子,一件带条纹的长袖体恤,整个人都焕然一新,剔了胡子,理了头发后,也没有一点凶恶之像了,看来也就三十来岁,一双大大的眼睛炯炯有神,竟然十分英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