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很好,没什么需要改动的,&rdo;绣春笑了下,坐到了陈振的对面。&ldo;你有话说?&rdo;陈振看了她一眼。绣春踌躇了下,终于道:&ldo;是。这几天我都在想。我爹的事,会不会不会这么简单。您先前也说过,上次紫雪丹的事,可能另有猫腻。我又无意看到陈立仁密会季家人。上次咱们戳破那两父子之事的时候,您应该也注意到了,陈存合不断提醒他的儿子,似乎是想隐瞒什么事,一副要把全部罪责都揽自己身上的架势。他自然是想借此保住自己的儿子。可是我总觉得这其中没这么简单。&rdo;&ldo;如果……证实确实和季家人有关……&rdo;她终于说出了自己心底的疑虑。陈振的目光微微闪了下。&ldo;绣春,所以爷爷更需要你留下帮我!季家人居心叵测,手段不穷,&rdo;他往后靠了靠,长长叹出口气,&ldo;我年纪大了,日子是一天天少下去。你姑姑那一家人,难成大事。你虽是个女娃娃,做事却颇合我心意。把金药堂交给你,我就算哪天走了,也放心。&rdo;绣春终于道:&ldo;我想恳求您一件事。明天暂时不要大张旗鼓地在族人面前介绍我,行不行?&rdo;她对了下手指,&ldo;其实我觉得表哥挺不错的……&rdo;&ldo;他自然比他那对爹娘靠谱。却不是能做事的人,你放心,我不会这么早就迫不及待地到处嚷嚷你是我陈振看中的人,明天不过是让众亲友知道你的身份而已。你是我陈振的孙女,在外多年,如今归家,自然要好好热闹一番。再说了,他哼了声,脸色绷紧,话锋一转,&ldo;你别以为我真这么轻易就会把家业交给你。还需考察。倘若你做的不好,你便是想,我也不会给!&rdo;他这是在给自己找场子,好挽回点面子吗……绣春的心情忽然变得好了些。忍住笑,正色道:&ldo;是。&rdo;祖孙俩又说了些话,外头有家人来报,说有客人来访,绣春便起身告退,道:&ldo;那我先回房了。您注意休息,不要太累。&rdo;陈振不应声。绣春走出去了两步,觉得他不对劲,回头看了眼,&ldo;您还有事?&rdo;陈振板着脸,咳嗽了一声,&ldo;你这孩子,怎么不懂半点称呼上的规矩?都这会儿,还一口一个你的。自家人倒没什么,以后对着外人也这样,岂不是要被笑话?有空教大友教教你。&rdo;绣春怔了下,随即恍然。他这是拐着弯地在责备她一直不叫他爷爷?她想了下,好像从一开始到现在,自己确实一直没叫出过这个称呼。起先是不愿意,现在……见他端坐在那里,严肃地望着自己。她终于转过身对着他,咬了下唇,轻声道:&ldo;是,爷爷您教训得对。&rdo;陈振眼里飞快闪过一丝快活的光,脸色却愈发崩得紧了,嗯了声,&ldo;知道错就好。去吧。&rdo;绣春忍住笑,道:&ldo;是,爷爷,那我先去了。&rdo;陈振目送她轻快背影离去,细细体会了下方才听到爷爷那俩字从她口中出来时的新鲜感觉,这下,感觉终于十分满意了,长长吁出了一口气。☆、37、37、次日便是除夕。按照惯例,药铺八扇门脸,只开靠左一扇,里头留俩伙计值班。陈家大门大开,药铺及药厂的人挨着去北大院给陈振拜贺新年,完了再去另个院里,大人领红包和过年条ròu,带来的小孩也都有一个封了十二枚铜钱的压岁包,讨个六六顺的彩头。众人知道金药堂年年都这样,所以满院都是小孩在跑,吱吱喳喳,热热闹闹,半天功夫便过去了。到了晚上,前头南大院的祖先堂里灯烛辉煌,本家各路亲戚齐齐聚了过来,陈振便领着已经换回女装的绣春现身。绣春今天并没怎么刻意打扮。只梳了时下未婚少女常用的回心髻,髻侧cha了支梅心簪。虽是过年,但因了父亲的缘故,打扮并不花哨。上身是件粉蓝袄,下头白罗马面绣花裙,略点唇妆。看起来十分精神,往那儿一站,数十道目光便齐齐投到她身上。在此的人,大半都靠金药堂营生,从前也都知道董秀。方这几日才晓得原来她竟就是是早年闹出了大丑闻的二爷的女儿。诧异过后,私下里议论几句便也过去了。剩下那些先前没见过绣春的,好奇心自然盛,且说起来,头几句难免就是她母亲的出身了。此刻亲眼见到了人,便纷纷打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