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想必各位看官都还记得,弥茵座下的三督军,二督军是洛米尔,小督军是雾霭——这个名字显然和面前这名白色头发,戴着高帽,有着紫色重瞳,浑身上下散发着张狂气息的男人不相符,所以他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大督军虚空烛龙,人称疯狂先生。
“我觉得你这纯粹是嫉妒,”疯狂先生摸着下巴情欠揍,“因为每次被放逐至虚空防御线之外都很难爬回来?还是说我总是和主上‘形影不离’——你嫉妒了?”
洛米尔抽了抽眼角,突然很想把面前的热羊奶泼到对方脸上。
“都几百年了,我要是真嫉妒也不用等到今天,”洛米尔决定不和这个不着调的家伙多费口舌,直接切入正题,“事情你应该已经知道,我就不多说了,但是……你似乎并不想复兴朝明位面?”
“这不是明摆着?”疯狂先生摊了一只手,“说得好像你乐意似的。”
“这是两码事,”洛米尔凉凉的说道,“关键是主上是怎么想的。”
“你们这些先天型使魔就是死脑筋,”疯狂先生面带无奈的说道,“如果是对主上有利我就不多言了,但是有什么意义呢?”
“这个位面的人类会对主上感恩戴德?还是说那些塞朗人会高兴?亦或者是那些神族会乐见于此?”疯狂先生指了指旁边一无所知的酒客,“而且,你觉得等到一切都真相大白,现在这里的人类有几个能笑得出来?”
“照我说的话,朝明位面的人类已经没救了,不开化,而且还充溢着背道者和邪教……你没必要生气,我并不是想违背主上的意思,只是,这是事实不是么?”
洛米尔皱起眉头,“所以我才不喜欢你……这是主上决定的事情,用不着你在那里评头论足。”
“有没有意义,你说了不算,主上说了才算,”末了洛米尔又冷冷的补充道,“而且也不需要你一个后天型使魔觉得有意义,主上觉得有就足够了。”
疯狂先生没露出什么异色,还是一副无所谓又夹带着一丝轻狂的表情,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这种表情和羽是一样的——如果不管何种情况下表情都没有变化,那么和没有表情其实没有什么不同。
这位大督军道,“看,连你自己都觉得没意义对吧?”
“不,你错了,”洛米尔缓慢的说道,“我想你没有了解过人类这种生物,一代人笑不出来,下一代人会的,如果下一代人不行,再下一代人就成了,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而且虽说现在人类不能成为对于主上来说‘有利’的一方,但你怎么知道以后不会?”说到了这里洛米尔看着他嗤笑道,“当然了,关键还是要看我们怎么做,如何做,肯不肯下功夫,反正像你这个样子,肯定不行。”
疯狂先生的食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他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然而一时之间也没有再说任何话,没有反驳,那自然是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好吧,我承认你说得有那么点道理,”大督军一口气喝干了杯中的红色液体,“但是我依旧觉得没有什么意义,因为花在这上面的气力放在别的地方反而更有效果……好了别瞪我,知道了,这是主上应该权衡的事情。”
他放下杯子,“那我们还等什么呢?「移动墓地」的统帅,二督军洛米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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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瓦罗萨西南方向,卡拉城以东的郊外
这里非常宁静,凌稀的植被和长得东倒西歪的悉数林木,几只肥美的灰毛野兔竖着耳朵,嘴里嚼着鲜嫩的草茎,它们很警惕,但是它们没有发现,这里已经来了两拨称得上是不速之客的家伙。
弥茵一方从北边来,而两位督军从南方来。
此时已然又过了许些时日,时间已经行进至新月的中旬,天气还是有点冷,不过以南地区不少植被已经率先冒出了嫩芽。
弥茵的足尖寸许距离有一朵挂着露水的紫色小花,她在经过时没有踩到它。
“南边逛了一圈,感觉怎么样?”弥茵问。
她身后的龙和精灵们面色慎重。
弥茵经常亲自把敌军揍得满地找牙……笔者是说她最为活跃的那段时间,正是「女巫狩猎」及其后的两百年左右,那段时间弥茵的个人战绩斐然,然而那个时候各个位面都在忙着自扫门前雪,相对来说聚焦到这位战歌女巫身上的目光就极少,而在其后的五百年,等到各族缓过劲来了,则是弥茵的战歌军团正式出现在各族的面前,广泛活跃于远征大业第一线的时刻。
而战歌军团流传最广的,不是他们的功绩,而是他们远不如战歌女巫本人那样好说话。
——一群战歌女巫的狂信徒。
似乎是有人如此形容过。
所以他们对于弥茵有些发自心底的敬畏,而对于正在走过来的两位督军则是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