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焰说完这句话便再也不看她一眼,起身向外走去。
“墨焰……”帝释天轻声唤她,眼睁睁地看着她出了门。
待她反应过来追出去时,门外早就没了她的人影。婉璃不在门口,侍女称是随着墨焰去了。
有婉璃跟着她也稍稍放心了一些,正考虑要不要追着去,便见着乾达婆从拐角处冒了出来,再之后还跟了抱着徒弟的怜玉神君。
帝释天头顿时就大了,决定还是走为上计。这两个家伙她一个都受不了,更何况是两个一起上?
只是她连转身都未来得及,就听到乾达婆在喊自己。她刚喊完,身后又冒出一个红艳艳的身影,不是红韶是谁?
帝释天的额角绷得直跳,深吸一口气,转身进屋将门狠狠的关上,只觉得当真没病也会被她们闹出病来。
“帝释天,帝释天!”乾达婆王的声音有些含糊,大约是喝了酒有些醉了,在外急急的拍着门道,“你给我出来,给我出来!”
帝释天坚决不出声,打算假装自己不在。
“乾达婆你别激动,苏摩又没说什么。”怜玉神君在一旁劝解,听这个意思倒不是纯来凑热闹的,很是让帝释天吃了一惊,“紧那罗公主不是喝醉了么,你就别介意了。”
“帝释大人,帝释大人,”然后便响起了红韶的声音,却与其他两位完全不在一个基调,分明的激动着,“苏摩大人让我来请乾达婆大人回去,免得打搅您。”
帝释天望着屋梁觉得有些无语。
好端端的奉了苏摩的命来找乾达婆,叫她作甚?一副邀功的模样来打搅她,难道还想获得她的夸奖不成?
“帝释天,你给我出来!”
“乾达婆,你回去吧,陀螺正在陪美人呢。”
“帝释大人,红韶一定不会让乾达婆大人打扰您的!”
帝释天一想自己这是没有美人可以陪了,再不出去也着实解决不了问题。这三只现下加起来可能还没无念那抱在手里的怀梦靠谱,她堂堂天主也只好舍身取义了。
她略有些气恼地打开门,瞪着门外的人,咬牙道:“你们是吃撑了还是喝高了,在这里大声喧哗!”
乾达婆王拍门的手还凌在空中,见到她便愣了一愣。
怜玉神君在一旁开口道:“我可是陪她来的,这不是怕打扰你么。”她说着,又低了头对抱在怀里的小人儿道:“怀梦啊,师傅这是在做好事,知道么?”
帝释天还来不及去看怀梦的反应,就被一个力量抱住了。
“帝,帝。”她已经很久没听到过乾达婆这么伤心的声音了。再仔细去看对方的脸,只见那白皙的皮肤已然被酒熏得粉红,眼眶里兜着水光,一脸的委屈,抱着自己的腰就把脸往怀里埋,“苏摩竟然帮紧那罗一起欺负我,她竟然帮紧那罗欺负我,大庭广众,她竟然……”
乾达婆王大约是醉得狠了,翻来覆去便只得这一句,声音越来越低。帝释天已经能感觉到衣襟被沾得湿漉漉的了。
“有奸情……”怜玉神君从来与会看气氛挂不上钩,不过此时说这句话的却另有其人。须弥山的副侍卫长红韶半张着唇,呆呆的望着两人,喃喃道:“传闻果然不是空穴来风。”
“红韶,”帝释天头有些疼,却也保持了素有的威严,低声道:“你回去吧,这里本王来处理。”
可惜这位罗刹族的公主也是位奇人,竟是恍若未闻自顾想事。
帝释天可真想不到有一天会将希望寄托在无念身上,一边抱了喝得烂醉的乾达婆,一边对着这位女神君道:“你帮本王将这只……将红韶公主带回她该呆的地方,我处理一下。”
怜玉神君仗义非常,偏头望了一眼红韶,倒是二话不说一手抱紧徒弟,一手扯了呆站着人的衣领就往过拖。
乾达婆王在帝释天怀中真是哭得好不伤心。
香阴之神根本就不喜欢吃东西。他们好香,却很少会去吃食物,自然也不会喝酒。这些东西对他们来说都属于杂质,一入身体便会产生疼痛。他们不喝酒,酒量自然奇差无比。
在帝释天的记忆中乾达婆稍有的几次喝酒,都是为着苏摩。当然,这已经不只是用酒来麻痹自己了,还是十足的自虐。
“别哭了,像什么样子。”总算乾达婆王来的时候,侍女很识相的退走出去了。否则这副丢脸的样子被别人看去,须弥山的乐神非得消失个百十年不可。“你又不是不知道苏摩,她做事公正惯了,你是不是又去惹紧那罗了?”
乾达婆王一喝酒,似乎就完全变了一个人,哪里还有平日不羁潇洒玩世不恭的模样,全然一个娇媚脆弱楚楚可怜的美少女。
“呜呜,我哪里有去惹紧那罗,明明是她来找我麻烦!”乾达婆拉着自己主君的衣裳,哭得梨花带雨:“苏摩她,怎么可以……”
帝释天无奈拍着她的背,准备扶她进去。“好了好了,你醉了,先在这里歇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