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跑到那种地方去了,她是有多不喜欢出现在这种热闹的场合上啊?白兰笑着摇了摇头,紧跟着却注意到了同样站在走廊上的六道骸。他捏着酒杯的手指立刻收紧——那个家伙刚刚不是还在场内吗?什么时候跑去找他家露娜了!
没有注意到自己给露娜加上了怎样的定语,白兰又和面前的宾客随口说了几句,就在窗边待着不动了,打算好好看看露娜和六道骸的情况。
纲吉和迪诺正在聊天,纲吉先注意到了白兰的情况:“白兰已经在窗边站了好一会儿了吧?”
迪诺比纲吉反应快,再怎么说他也盯了白兰一年多,看到白兰的表情就知道他在不爽。他想了想,从窗户往外看去,很快同样注意到了又对面的露娜和六道骸,不由得耸了耸肩:“那个家伙又犯病了。”说着,他朝着窗户指了指。
纲吉顺着迪诺的手指看去,露出笑来:“所以我就说了,六道骸算什么牛皮糖,白兰他才是最黏露娜的人。”顿了顿,想到上次十年后火箭炮的事,纲吉的神色又复杂起来。
只要稍微想想,他也能推断出十年后的露娜在和谁结婚。露娜对他来说并不只是师姐或者朋友,就算知道当初露娜去日本带走他是因为彭格列九世的安排,他也忘不了她说过的话,像是路标一样给他指出了新的道路。而且露娜很强,他有很多方面需要向她学习。这些感情综合起来相当复杂,也说明了露娜对他而言的重要性。
白兰很黏露娜,也对她很好,这些纲吉都看得到,可是他不适合露娜,纲吉很清楚这点。他希望露娜能够按照自己的想法获得幸福的结局,而不是变成穿着婚纱的永远的睡美人,所以他既不会干涉露娜的事,也不会忽视露娜的安全。
“到白兰那边去看吧,这里的视角不太好。”迪诺看得出来纲吉的心思,拍了拍纲吉的肩膀,带着惯有的大大咧咧的笑容,朝着白兰走了过去。纲吉也将心情放松下来,微笑着点了点头。
看到纲吉和迪诺,白兰的心情还不错,有了他们两个在身边,就不会有人不长眼地过来找他聊天了,可以安稳地看着露娜那边的情况。
只是还不等他跟纲吉他们打个招呼,就注意到六道骸有了新的动作。
酒杯被悄无声息地捏成了碎片,有掌心里燃起的大空火焰在,白兰不用担心自己的西装被染色。迪诺站在他身边,也挡住了他的手,不用担心会被其他人看到。纲吉愣了一下,看着白兰抖了抖手,那些在大空火焰的作用下变成灰烬的玻璃碎片就落到了地毯上。
怎么了?他看着脸色极差地看向窗外的白兰,然后看向露娜那边,顿时了然:难怪,六道骸拿了一个戒指盒出来……等等,这是求婚的节奏?纲吉也有点燃大空火焰的冲动了。
不过更让纲吉绷紧神经的是,在露娜将视线集中到了六道骸托在掌心里的绒盒时,六道骸背在身后的另一只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三叉戟,锋利的戟尖闪着寒光,怎么看都让人心底发寒,有种不好的预感。
林晓月正在头疼地看着六道骸手里的戒指盒,耳边却传来了玻璃碎裂的声音,还没等她抬起头,就被人拽住了,手臂横在胸口,死死地压制着她的动作,大拇指和食指甚至卡在了她的脖颈上,似乎只要她有什么举动就会被掐死。
同时抵在右脸上的冰冷金属让林晓月清醒了几分,她很想扶额,不过此时的姿势让她抬不起手。她对着出现在面前的白兰叹了口气:“所以说我最讨厌参加这种活动了,总会遇到倒霉的事。”
她还等着白兰像往常那样,用笑眯眯的表情跟她说“能遇到这种好玩的事怎么会是倒霉呢”这种话,可是等了半天却没有得到回应。她奇怪地看向白兰,这才注意到他的表情。
不只是普通的担心,而是混合着愤怒的……害怕。
这种词真是不适合用来形容白兰啊,她可从来没看到白兰害怕过什么,这家伙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是一副从容镇定的笑眯眯的脸,就好像世界上并不存在会让他产生这种情绪的事物。
问题是,现在她看到了。
林晓月抿紧了唇,不等她再说什么,抵在脸颊上的锐器又加重了力度:“哦呀哦呀,没想到我还真是押对了呢。只是可惜被发现得有点早。”三叉戟的戟尖在皮肤上滑动,“我原本打算在控制了她之后再去找你们,没想到都来了。”
他往周围看了看,纲吉和迪诺也到了。
先不管六道骸说的控制是怎么回事,被挟持成人质的林晓月很不爽,她从没想过自己会被用来威胁自己的朋友和亲人。
所以她动手了,毫不在意自己被掐着的脖子和被锐器抵着的脸颊。
六道骸完全没有准备,他以为露娜就算有所行动也会采取谨慎的做法,没想到她在他的话音落下的瞬间,就强行在他怀里转了半圈,面朝着他的同时,脖颈上和脸颊上也分别留下了指甲划出的淤痕和狭长的伤口。
同时,她的拳头上也带着熊熊燃烧的死气火焰,重重地击打在他的小腹上。
这个疯子一只脚踩在倒在地上的他的胸口上,脸上还在渗着血,或许是因为疼痛,她眯着眼睛,笑容也因此凶狠几分。她的语调很轻快:“真是对不起了,我从来不喜欢受制于人,你给我乖乖去睡觉吧。”随即六道骸只觉得脖颈一痛,整个人便失去了意识。